炎萤的脸色仍然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如若衡师陵神君觉得包扎欠妥,我愿闻其详。”
“纱布包扎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在包扎之前先留下一头,在包扎时将接头压住,最后两头相接。第二种是一圈一圈包扎到最后,将一根纱布从中间撕开成为两条,其中一条反方向绕上一圈,就能打结。”
衡师陵居然以为她当真是在虚心求教,于是炎萤又问。
“神君以前喜欢吃什么菜?”
“飞升上界之后我已辟食人间五谷……不过以前在人间游历之时,最喜吃浓油赤酱、五花三层的红烧肉。”
炎萤听到他侃侃而谈,突然冷冷一笑。
这笑容让衡师陵皮毛栗栗,他问道:“可是小神说错了什么?”
炎萤站起身来。
“你什么也没说错,什么也没有做错。”
眼睛酸酸的,好像有液体要溢出眼眶,炎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医馆。
她的动作很快,从医馆往外走了十来丈,眼泪才终于涌了出来。
实在是太可笑了。
她至今仍不明白当年为什么衡师陵要执意飞升?抛弃她来到神界之后,他过着怎样的生活,去了怎样的地方?
为什么从不曾与她相遇?
然而直至今日,她才知道衡师陵记得他自己最爱吃什么菜,甚至记得纱布包扎的方法,但他却再也不记得她了。
原来在衡师陵的心中,她的地位就连一盘菜、亦或是一卷纱布都不如。
被抛弃在缈无人烟的荒原中,孤身一人在夜幕下行走时,巨大的孤独和恐惧淹没她,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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