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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五

第三区留下的记忆实在太过糟糕，他们简直是以闪电般的速度逃离了。而这闪电般的速度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两双袜子和一件衣服落在宾馆没有带走，还有飙车飙得清光三回把脑袋撞窗玻璃上，叫人不得不感叹安全带的重要性。

清光知道师傅在发泄，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但他不知道原因，不知道这是师傅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近十年的梦魇，心底所有的仇恨——有人因他而死。那些绝口不提的压力，即使是飙车也没法完全化解。

一直到次日，师傅都没闭过眼。二人吃过午饭，清光道：“师傅我开车吧，你睡一觉。”

“我睡不着。”师傅温声道，“你睡吧，前天还病着呢，休息好了才有精力继续走啊。”

“我年轻，没事。”

“我也不老……”

“嗯，你是小孩。”清光改口道，“是我想开车。”

“真的假的?”

“我想照顾你，这是真的。”清光说。既然师傅许诺给他得寸进尺的资格，那他当然要好好利用。

而师傅则是如平常一般笑了笑，这次话语与话语间的停顿明显变长了，他再开口就是轻轻的妥协。他想，只休息一会，一个小时，他不能用自己疲惫的精神带着清光去冒险，然后很快就如木头般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师傅醒来已是明天早上，外面在下雨。他在神志清醒之前首先感到了胃部空空如也，找到一块巧克力嚼了，然后睡眼惺忪地地环顾四周，荒草、倒下的树、断桥、堆满杂物的路，天阴沉得像是即将入夜，总之一副台风过境的景象，并且这路指不定到哪就消失了。师傅看了几圈下来，比原来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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