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杀了他”

-----正文-----

空明大师走得很快，韩卢先是不放心看了一眼房中的译天，接着放下那片软纱，跟随者他残留的气息，踏着飞燕轻功跃上宫墙，那个身影在红瓦片上飞跃着，停在了最高的敲钟阁楼上，韩卢跟了上去，他已经打坐了起来，他身穿一套朴素的灰衣皂布直裰，手中拿一串水晶佛珠，宽大衣袖笼在打坐的腿上，半白不白的灰色长发用一条很长的黑发带扎起，简单结于身后，天空下起小雨来，小水滴粘在他的发丝边缘。

“母亲在哪儿？”韩卢问。

“死了。”

“怎么死的？”

“我的傻孩子，死就是死了，再怎么问，也活不过来。”

空明大师回答得很平静，他一向如此，几片粉色桃花花瓣从下方花园飘来，落在他的衣袖褶皱中，他刚捻去花瓣，一把剑抵在了他的额前。

“人都会死的，你，我，还有译天。”空明大师轻轻推开剑，从直缀腰间以两只手指头中捻出一只暗黄的虎头鞋，挂在韩卢剑端，并且微笑着说，“你有进步，敢对我拔剑了，但你敌不过我，除非能舍弃所有。”

谈到死亡，韩卢这时才发觉，从相识开始，空明大师总是如此，这压根不是遁入佛门、看破人世，而是冷漠麻木。空明大师，根本便是漠视着一切。

隔着烟雨蒙蒙，那只虎头鞋瞪着的大眼睛在风雨中一闪一闪眨着。韩卢盯着那只鞋子，往上一挑，鞋子往上飞起，他顺势收起剑，那只鞋子落入手心，上面的彩线已经褪色了一大半，针脚密实，鞋口围了一圈暖和的白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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