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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

雷家风波几日后，白若达又同雷小姐在咖啡厅碰面。

雷小姐正在嚼一面吐司，唇齿微张，笑里带媚。他身上那种有苦味的颓丧似乎消散了，又似乎去了更深的地方。

“文章看过了吗？”

“看过了。”

“觉着怎样？”

“应不是你写的吧。”

“……请了同僚代笔，我实不擅写艳情新闻。”白若达顿了顿，又露出个略有些释然的笑：“雷小姐，我以为你上回说的常会看我文章，是哄我的手段哩。”

白若达给他看手里那袋还带着水的士多啤梨，他记得雷小姐爱吃这个，上回吃了不少。雷小姐眼波横流，伸手想要，却被白若达撤开袋子。

他眼尖，瞧见雷小姐颈子上一段给人吮红了的印子，有些像从肉里长出半颗模糊的士多啤梨。不知是谁的。

他道：“——我不知你这样弄臭雷家是为什么，总之对你这雷小姐可没好处。”

雷小姐道：“我现在不是什么雷小姐了。托你的福，我同雷大少离了，不过了。”

大户人家的婚姻，多半由不得人，出了人命也要守死寡的。非出了丑闻和臭事，才能给人喘息的机会。

雷小姐显然抓这机会抓得好，也不顾旁人猜疑，也不想未来该会艰难。他似乎很在乎情爱的纯粹性，又天生多情，雷大少一人留不住他脚步。痛快离婚，倒让人唏嘘，当年那盛大婚礼种种似仍在目。

雷小姐同丈夫的婚礼是在码头上，船只离港鸣笛的声音阵阵如浪打而席卷，雷小姐一身得体西服，头顶一捧白纱，圣洁如传闻中的海里妖。不少人议论他无名指上那颗戒指，传说那是一颗价值无法用位数估量的大钻，在阳光下折射着诡谲又奇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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