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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腊月初八日，时叶氏的大限到了，大殓的寿衣有十一件之多，按照旧俗，或用竹竿一件件套好，或由孝子先代穿。时天冬便替奶奶穿衣服，从里到外一件件有条不紊地穿好、理好领口，系好带子。

十一件寿衣加起来的分量很重，时天冬觉得胸口发闷，几乎抬不起头。

舅爷爷主持着穿衣服的仪式，时维九带着半夏在旁，刘琰父子和另一家租客也在，周家爷爷和叶尔布拉提也来了，叶子站在远处的桂花明堂里看着他。

满树的桂花已经落尽，庭院寒寞萧条，等到花再开时，只能是明年。

时叶氏弥留之际死死地拉着时天冬的手，又叫时维九近前，嘴唇微微翕张，但谁都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只有时天冬跪在地上，额头抵在床边一动不动。

直到时叶氏断气许久，他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分毫，众人只好让半夏代替哥哥在旁点香呼唤，接着在院内焚烧纸钱送行。

三日后大殓，时天冬跟时半夏兄妹俩已换上了孝服，买水冲浴、抬棺送灵，种种礼仪忙完，恍然已是年末。

·

那个腊月，时天冬瘦了整整十斤，年关下大病一场，整日躲在房间里不下楼。

越城一中寒假放得晚，叶子期末复习期间每天晚上都来时天冬这里，背着书包带着试卷和书，坐在时天冬的书桌前安静地复习。

时天冬偶尔强打精神凑过去看一眼，笑道，“我们叶子好乖啊，这么用功，以后想考哪儿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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