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隆冬依然寒冷，但他的春日已提前到来，花开四野，生机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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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坐起来，头撞上硬物，“咚”的一声巨响。颅骨塌下去，液体从两旁流出，凉飕飕的。然后是疼痛。剧烈的疼痛。他弯腰，捂住头，等疼痛和眩晕过去。

很久，他才渐渐意识到，手上没有液体，颅骨也还拱起一个圆润的弧度，那些血腥的场景只是错觉。

修士用竹杖敲击每一个人的床板，像猪倌敲击猪圈的栅栏。他眼前还在发黑，伸出脚在地面摸索，终于够到鞋子。竹杖敲到他头痛的罪魁祸首——上铺的硬床板时，他已经系好了鞋带，背起破旧的行囊，在粗糙的地面上站直了身。

他手指并拢，从心脏滑到左肩，然后点到额头：“愿纳迦之神赐予您热望、力量与真知，良善的先生。”“光影东升，主护佑祂的飞鸟，放牧牠的羊群。”修士低声说，回了同样的礼。

受福者被人潮裹挟着往前走，流出教堂的大门。

正在日出。

光从纳迦山上升起，爬上山顶那棵巨大的银杏树，点燃光秃秃的树冠，然后烧红了天边的云。一群飞鸟从光中穿过，周围房顶的积雪上忽然就刷上了一层橘黄色。

瓷花圣殿的琉璃瓦看起来绚烂多姿，珀申兹城堡上的烟囱则撒落迷人的香气，七星工行的数币声叮叮当当。

受福者驻足了一会儿，然后缩起脖子，调转脚跟，走向嘈杂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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