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鹤羽的印象里,鹤留的四季都是美丽的。
尤其是清晨的时候,连绵的山涧里飘着白雾,鸟儿在鸣叫。满山的翠绿虽然薄,但仍旧显得郁郁葱葱。如果走在橡胶林子里,阳光会从薄脆的绿里钻下来,从挂着白斑的树干上走一道再铺到黄土地上。
杨鹤羽就喜欢踩着这样的布满斑驳光影的土路,从山脚一直走到山腰的学校里去。
人的记忆也并不总是真实的。
杨鹤羽似乎忘记了,一旦开始割胶,鹤留的空气里就飘着刺鼻的气味,足足能飘大半年。
今年天气有些旱,雨水不足,翠嶂农场割胶的日期一推再推,一直推到了四月份。
农场的忙碌就此开始,人们开始和太阳赛跑,与月色为伍,像一只只萤火虫,在夜里绽放。
杨鹤羽的外公波耶来看女儿一家人,按照哈尼人的习惯,称呼外公要叫“阿波”。
波耶今年刚满55岁,身体好得很。他穿着哈尼族的传统服饰,戴着黑包头,却丝毫不显得低调,只因为他的胳膊上正盘着一条红黑相间的、两根指头般粗细的大蛇。
一进门,他就把胳膊上的蛇摔在屋中央,说道:“耶沙,这条蛇今天剥了,给羽儿炖锅汤喝,你们也一起补补。”
耶沙见了蛇有些害怕,但她见蛇口内的蛇牙已经叫波耶拔走了,只能壮着胆子往前走。
杨鹤羽却活泼地跳过去,抢在耶沙前面,掐住蛇的七寸就拎了起来,他兴奋地喊道:“阿波!这蛇有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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