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吕旺辉的父亲来了。
他临时住在团招待所,在连队他只是短暂停留了不到一个小时,作为他儿子的老乡和战友,梁荆宜和贾剑被连队领导安排陪护。
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切肤之痛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身体有些佝偻的他坐在炊事班吕旺辉曾经睡过的床上,两只手颤巍巍地来回轻轻抚摸着那个床板,嘴唇上下不停哆嗦着,眼眶里泪水一直在打转,不过终究还是强忍住了。
当劝他要节哀时,他充满自责地说:“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部队里做出这种事,给家乡人丢脸了,也给部队抹黑了,都怪我没有教育好,对不起你们!我这次来部队,给大家添麻烦了,真的很不应该。”
这是一位多么识大体的父亲啊!
当很多人都在猜测,他会不会因为儿子出了事,而在部队里大吵大闹要这要那时,他却冷静得出奇。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是选择怪连队,更不是选择怪部队,而是首先怪自己没有教育好,怪儿子不争气。
他还说,部队打电话让他来处理这件事,已经做得很好了,他心存感激,他也希望连队战友能原谅吕旺辉的愚昧和无知。
从宿舍出来,梁荆宜问他:“阿姨为什么没有和您一起过来?”
“知道儿子出事后,他妈妈默默地流了一天眼泪,可家里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还有那么多的田地需要打理,生活还要继续,人不能倒下的。”说完他又无奈地苦笑道,“其实没来也好,要是来了看到你们,她想起了旺辉,会更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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