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懂了，无论曹奉贤曾经做过些什么，在谢德云的心里，都依然如最初一样重要，依旧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如徒如子一般的存在。

谢德云是真心舍不得毁掉曹奉贤，也是真心担心曹奉贤的未来因为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受到任何阻挠。

所以，谢德云之所以来到这里，坐在他眼前，亦并不单单纯纯是为了道歉，或是旧友重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得到自己和戚尧的亲口承诺，哪怕只是单纯的原谅，也足以让他安心很久。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而在此基础上，将父母换成师父，依然有效。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传来，江宁回过头去，戚尧的目光澄澈，全无一丝一毫的杂质。

谢德云同样看到了。

他禁不住就是一愣，而后快速收回视线，略显局促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极轻极轻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他还年轻，还是个孩子......”

江宁其实，多少有些痛恨自己的心软。虽说即便他今天不松口，谢德云依然会尽己所能大事化了，可至少他表明过态度，未来就总归能有全新对抗甚至是合理报复的理由，可是现在......

他突然间就想起了远走不回的自家师父，想起了为关门弟子尽心竭力的马老爷子，想起了他和戚尧这一路上所遇到的每一位长辈，从本质上，他们和谢德云并没有丝毫的区别，同样都是事事为了后生着想，全无一丁点私心的长者，代表着师恩长情，也代表着艺行中经年累月的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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