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郁的房脊之上,如揽九天孤逸,一片清徐,那里晓襟如初,踏着晚间的夜色,出现一个人,他手握着一柄铁销缠骨却坚厉异常的大弓,在那里霁月一般明朗,当他俯瞰四下,冷峻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峻岳俊彩而渊沉岳峙的身影此刻跨立在顶檐的末端,仿佛银光遍洒,满是辰涟。
“十三霜点披带行,犹有沥刃尽寒铸!”天边初醒,饶是高悬的房檐也抵挡不住爽朗如长啸的低吟,焕发在夜空的黑幕里,极尽飞扬,慢慢的吟叹来如同丝竹之声,绸缪而深远,房顶之上的这人,既使是娓娓道来,也将重楼危耸的高悬之势,在他悄然一唱的诗意之间,变得奇妙无比,遐思激昂。
那柄酷削阴沉的大弓此时缓缓的垂下,一股灰沉的严峻气势立刻涂染了房脊之上,这形消如矩的人,他卷杀一般凌厉的衣袍,恢宏桀骜,飞扬而洒脱,而朦胧如月的轮廓,在天边空许的映衬下,孤影浓重,直到他散发的杀气,充沛在臃肿如鼓的袍襟衣带里,泛起波澜,然而又在垂下弓弦的那一刻,瞬间停滞,原来那一支划破天际,刚猛冠绝的一箭是他所射,此刻他拥着山河万里的豪情,凭临脚下的寒烁,精厉如芒的双目循着高耸入云的重楼,俯瞰下来,威慑如牢。
“咔嚓!”明越折断了贯穿右胸的长箭,满身的血污已经裹挟了他的坚韧,看起来悍勇,却也凄迷狠戾,若不是“将军之念”抵受住了这强大无匹的一箭,他早也授首于此箭之下,然而雄浑无比的劲道却彻底的击溃了他这最后硬撑来的控防,而且对方似乎犹有忌惮,未曾痛下杀手,竟然留有余力,不禁讥诮的微微一笑,咽下一口翻涌的血气,哈哈笑道:“好一个披衣带行,这一箭不枉费世人所喻,娴熟弓马当真百步穿杨,佩服,佩服!”台墀高高如阙,映衬来他站立在凌霄风雨中的身躯,孤傲的如同残酷的严霜厉雪,傲立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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