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吕氏并未与吴氏说过任何偏向三皇子的话,沈采苡松了一口气。
至于吴氏和吕氏彼此都有意做亲家的事情,沈采苡弯了弯唇角,上辈子沈采芃就是嫁给了吴氏的侄儿吴洪川的,可惜没两年就死了。
吕氏一片好心,最后却惹了一身骚,也是可叹。
至于这辈子沈采芃会怎么样,只要她不来找事,沈采苡并不在乎。
她如今只关心苗人一事的进展,关心此事能否让三皇子和六皇子都势力大损,这关系她的性命。
不过此事也急不来,隆安帝的圣旨从京城传到西南需要一段时间,杨将军与苗人交战又需要一段时间,起码年前,这件事情是难以有进展了。
最迟要到年后,杨将军才能传消息回来。
沈采苡便安下心来,认真跟着冬青冬柏学些花拳绣腿,这样遇到危险时候,起码可以跑得更快。
跟鲁嬷嬷学医的事情也没落下。
最开始是为了自保,如今倒是真的有了些兴趣,沉浸在了里面。
有方子可以调理身体,让气色更好、精神更健旺,相对的皮肤更好。
有方子可以药浴,药浴后肌肤细嫩;有的方子可以让肌肤更加光洁……
沈采苡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并日渐沉迷——
关于保命和保养,是她最上心的两件事情了。
到了九月底,娇杏报与她,说吴氏打算明日出门,沈采苡从医书中抬眼。
“出去?”沈采苡阖上书,脑子转的极快,“要去碧云庵?为了求子?”
算算日子,吴氏也跪着诵经差不多够了七七四十九天了。
娇杏急忙点头:“是的姑娘,太太明日要去碧云庵,说是要还愿。”
沈采苡“嗯”了一声,“让人多看着点,别让她乱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记下来。”
娇杏领命下去。
吴氏在碧云庵住了三天,直到十月初二,才回到沈家,礼不可废,沈采苡一边换衣服要去竹风院请安,一边听着娇杏说话。
“姑娘,太太这三天,只见过两个同样去求子的官家女眷,还是因为她们要在庵堂的前殿里一起跪着诵经;至于诵经之外,因为并不熟识,因此太太每人都只见过一面两面的,也只说了些场面上的客气话,并无其他可疑地方。”
“碧云庵的住持师太还为太太把过脉,问过太太小日子是什么时候,并让太太半月后再去碧云庵。”
“不过……”娇杏顿了顿,在沈采苡看她时候,才低声道:“听说太太花五十两银子,请了佛前的香灰回来,要与老爷晚上一起喝掉,有助于怀胎。”
“香灰?”沈采苡嗤笑,“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反正吃不死人,顶多只是肠胃不适,随便她就是。
至于父亲,唔,清清肠胃败败火,也是挺好的。
沈采苡安心了,规规矩矩去请安,吴氏整个人看上去很疲累的样子,显然求子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去庵堂求子,是只准带两个丫鬟进碧云庵内的伺候的,其他人只能留在碧云庵外面等候;可不能像是在家里一样奴仆成群伺候着她一个。
吴氏不待见沈采苡,沈采苡也没多喜欢她,两人相看两相厌,礼节上过得去便好了,因此吴氏很快让沈采苡离开,说自己乏了,要休息。
沈采苡痛快离开。
沈采苡还以为吴氏会迫不及待把香灰给父亲沈瑛喝下,但是却没有,忽然想起吴氏还在小日子里,不能行房。
三天后,沈采苡听到了消息,说是父亲沈瑛昨晚留宿竹风院,并喝了那一碗香灰水。
同来传来的还有竹风院昨天夜里要了两次水的消息,弄得沈采苡差点以为,那不是香灰,而是助兴的药了。
接下来两天,竹风院也天天晚上要水。
鲁嬷嬷听闻后,与沈采苡说道:“夫人这是白搭,如今可不是她容易受孕的时候。”
沈采苡侧目,有些惊诧:“为何如此说?难道女子受孕,还分时候?”
又不是猫儿……
这事情,她还不到出嫁时候,当然不清楚妇人什么时间容易受孕,鲁嬷嬷便细细与她解释了。
沈采苡这才恍然,算了一下后,与鲁嬷嬷说道:“如此说来,再过五天,才是太太容易受孕的日子?”
“是的,太太的小日子一向准时,因此可以轻易推算出她易于受孕的时间;一般而言,从妇人小日子之后的第七八天开始,持续十二三天,都是妇人容易受孕时候。”鲁嬷嬷点头应是,询问道:“姑娘是不想让太太有孕么?”
沈采苡摇头,“并非如此,只是这世间事情,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般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并不想出手。”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她不想动吴氏,是因为动的越多,越容易给人留下把柄;反正她已经弄掉过吴氏一个孩子里,也够解气了。
再说哥哥现在活得好好的,吴氏便是生十个八个的,又能如何。
她倒是对鲁嬷嬷说的那些感兴趣,又问道:“那岂不是算准日子,妇人就非常容易受孕?”
鲁嬷嬷肯定了她的说法,并补充:“总也要妇人身子康健的,若是受了损的身子,无论何时都是难以受孕的……老身查看过太太喝的汤药,确实是能调理身体、驱除寒气的好方子,能让妇人更易于受孕;照您的说法,太太自上次落胎到如今,已经有五个月时间,若是身体调养好了,确实是勉强可以受孕了。”
要是落胎时间太短就再孕,其实对妇人身体并不好,五个月,勉勉强强可以了。
沈采苡点点头,“原来如此。”
碧云庵让吴氏去的时间,恰巧便是吴氏容易受孕的时间,看来碧云庵也非是浪得虚名,总还有些水平的,怪不得能有些名气。
吴氏七天后又去了一次碧云庵。
三天后,吴氏从碧云庵回来,没去涵虚园给刘氏请安,直接便回了竹风院。
沈采苡去请安时候,被紫燕拦住了。
“六姑娘,太太在庵堂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您呢。”
沈采苡闻到了姜茶的味道,“染了风寒?怎的回事?可看过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