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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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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对先三皇子妃情深意重,且两人又有两个嫡子,故而三皇子与杨家的牵连,是怎么都扯不断的。

以杨家为首的一系武将,自然都是支撑三皇子的。

相比势力极大的武将来说,三皇子在文臣方面的支持,就差很多了。

而六皇子刚好相反,六皇子的未婚妻子姚湘汀,乃是文臣之首姚少傅的嫡亲孙女,不缺文官支撑,却少武将支持。

很难说,这是不是隆安帝刻意安排的。

姚湘君与姚湘汀是亲姐妹,一般人家都不会为兄弟娶姐妹,但牵涉到帝位之争,三皇子却是顾不得这个了。

虽然三皇子之前借着六皇子被隆安帝关禁闭的时候,也拉拢了一些文臣的支持,但是与姚琛所能影响的人比起来,真是九牛一毛。

三皇子娶了姚湘君,其中一个心思,便是希望自己在和六皇子斗的时候,姚琛能保持中立。

至不济,斗到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候的时候,姚琛能不下死力气帮助六皇子——在三皇子看来,这并不难实现。

如果三皇子娶了别人,和六皇子斗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姚家就算是为了自保,也要拼尽全力帮六皇子,毕竟姚家作为六皇子妃的娘家,天然就站在了六皇子一般,如果六皇子败,姚家也会败落。

但如果三皇子娶了姚湘君,那姚家早早就立在了不败之地,无论是三皇子得胜,还是六皇子得登大宝,姚家都会是皇后的娘家。

人一旦有了退路,那么,就不会拼命了。

同时,姚湘君还比姚湘汀多个优势,那就她深得姚瑀姚大儒的喜爱。

姚大儒无子无子,姚湘君从幼年开始承欢膝下,自姚大儒老妻死后,身边最亲的人,更是只剩下了姚湘君。

姚大儒曾经说过,等待姚湘君婚后,要过继一个孩子作为嗣孙——一般而言,嗣子嗣孙都是从同宗同族过继,那才是一般人观念里所承认的同族人。

而女儿生出来的孩子,总归不是一族的。

可姚大儒却只打算过继姚湘君的孩子,可见他对姚湘君的喜爱。

而姚大儒座下学生,不说姚湘君本就是在博慎书院长大,又有才学,与其中很多人关系很不错,就算是不曾与姚湘君打过交道的,但只要敬重姚瑀姚大儒,一般也会爱屋及乌,照拂姚湘君。

姚湘君一介闺阁女子,不须在官场拼搏,这份照拂,一般都会落在姚湘君的夫婿身上。

正是考虑到这两点,皇后和三皇子,才会在长时间的犹豫之后,明知道隆安帝不是很喜欢姚湘君,依然最后选择了姚湘君。

当然,前段时间,燕王陪燕王妃归宁时候,燕王虽然没有亲自路面,但是让高伟彪为姚湘君解围出面的事情,也是对三皇子的选择,有影响的。

三皇子自认为燕王是站在他那边的,但是他更不介意,在他和燕王之间,再多一条纽带,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牢固一些。

三皇子能想到的娶了姚湘君的好处,也有别人会想到。

柏茗和俞崇远之前,也如同三皇子一般想的。

但,如果姚瑀不愿意帮人夺嫡呢?

他的才学,可比姚少傅要高,然而自来不爱官场倾轧,很难说,这会儿他会愿意为了姚湘君,陷入夺嫡漩涡。

“此事,要探探姚大儒的口气才好。”俞崇远如此说,柏茗和沈采苡同时摇头。

“为何不同意?”俞崇远微微皱眉询问。

柏茗呵呵一笑:“如果姚瑀不会参与进去,现在你去问,说不定姚瑀会立时与姚湘君说清此事,继而导致三殿下不一定愿意娶姚湘君,反而去娶别人,到时候他得到的好处,总要比娶姚湘君大;如果姚瑀愿意,那三皇子也不会放弃娶姚湘君,所以不问不会有坏处,问了反而可能帮了三殿下。”

俞崇远略有方正,比不得柏茗和沈采苡心思多,见两人都这么说,俞崇远也便同意了,并若有所思:“我倒觉得,姚瑀不搀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且,就算是他搀和,想要劝退他,应该也不会太难。”

沈采苡告别两位先生,回到恭华殿洗漱换了常服,才轻吁一口气,每次进宫,都是对她体力的一场考验。

燕王今日回来,到书房与柏茗和俞崇远见过之后,谈了一会事情,回去的时候比较晚,沈采苡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燕王也没惊动她,自己洗漱之后睡下。

翌日,他练功完毕,与沈采苡一起用早膳时候,却发现沈采苡正若有所思看着他。

燕王用疑惑目光回看:“何事?”

“殿下是隆安二十年离开京城去北疆的,可对?”沈采苡询问燕王,他微微颔首。

沈采苡询问:“为何?”

为何?燕王目光微微一闪,“不为何,不想当个无用之人。”不然,配不上湘儿……

这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也还因为,只有变得强大而有权势,才能找杨德妃报仇。

“听说当年白鹿居起了一场大火,殿下当时是不是也在附近?所以才会生病?那到底为何会起火?”沈采苡想起柏茗昨日说的事情,又想起之前派人到普安寺打探燕王过往时候,普安寺的和尚告诉她的那些消息,沈采苡觉得这两件事情,时间都差不多,或许有什么关联,因此询问出来。

燕王怔了片刻。

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影影绰绰,是有些印象的,但是想要回忆起更多,却怎么都想不起。

他面色变得苍白,额上隐隐有冷汗沁出:“本王……本王想不起来。”

沈采苡见状微惊,起身扶住燕王:“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只是好奇问一声。”

心底却存了疑惑。

若是小事,忘了也就算了。

可那场大火,在上巳节后第二天晚上发生,既然能烧得白鹿居中举子死伤惨重,显然不是小事;同样的,燕王当年可是病了整整一个多月,才痊愈的。

之后才投军而去。

“不,本王觉得,这事情,应该很重要。”燕王手握成拳,青筋贲起骨节泛白。

生病?

生病?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情。

去年姚湘君从宫中出来,被父皇命飞羽等人,从宫门口掳走,之后他进宫与父皇对质,出宫后昏睡许久,醒来时候,松墨扑到眼前的一幕,他觉得特别熟悉,似乎之前曾见过。

但却又觉得,那时候的松墨,应该更小一些,没有那么高,还是个孩子……

如今他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样一幕。

就在他十五岁那年,昏迷醒来时候。

但更多的,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燕王痛苦不已,咬着牙,却不肯呻.吟出声,但额上冷汗,滚滚落下。

沈采苡心惊,急忙提高了声音:“殿下。”

“嗯?”燕王看沈采苡,沈采苡保持冷静:“殿下,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为此让自己生病,不值得。”

燕王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本王之前,也曾因为想不起某些事情,头疼过。”

想不起,为何明知道父皇对姚湘君充满杀意,甚至因此而心惊不已决定退让,答应父皇的要求娶沈采苡,却在父皇掳走了姚湘君之后,笃定父皇绝不会杀她。

那时候,怎么都想不起的事情,吃亏了忽然有了些眉目——似乎,是父皇答应过他的。

可为什么答应?他依然想不起来。

然后呢?

似乎是生病好了之后,他因为上巳节的事情,他依然消沉,圆空大师与他说:“世间路千条,志者存一,矢志不渝,而殊途同归;文不成,那就武就。”

这话点醒了他,他才投笔从戎。

他之前总是有种错觉。

他觉得是那年上巳节,他被别人的才学打击到,师公姚瑀当天晚上又和他说:这世间,聪敏之人,乃是少数,普通者才是大多数,知足常乐、怡然自得,也并无不好;之后他消沉,圆空大师劝说。

若不是今日沈采苡提起,他几乎忘记了,他还曾病过一场的事情。

只是,为何生病,如今却想不起来。

“本王,似乎忘了一些事情。”燕王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全都说与沈采苡听,但忽然开口说话。

沈采苡目光微闪,心中存了疑惑,嘴上却劝慰燕王:“既然忘记了,那便是不重要的事情,没人能把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楚,对不对?”

燕王下意识点头。

“殿下身上出了汗,臣妾让人提水,您且洗浴一番吧。”沈采苡不笑着推了推燕王,燕王缓缓点头,等下仆打来热水,把自己浸入了浴桶中。

想不起。

是因为不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么?

不,应该是重要的,

但是就是想不起。

不要再想了,今天还有其他事情,燕王心底劝告自己,既然今天能够想起之前怎么都想不起的事情,那有朝一日,总能想起现在想不起的事情的。

他泡到浴桶中热水变温,有听到外面沈采苡担心的叫他,才猛然从水中站起,更衣出去。

……

自那日之后,沈采苡心中便存了疑惑,她想着在她问到燕王的事情时候,普安寺的和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打算着事情,也要去问问圆空大师。

他应该知道一些真相。

沈采苡那日虽然用“不重要”的事情,来劝说燕王,但她心底,可不会觉得那是不重要的事情。

所以想要知道真相。

然而她身在王府,底下的人也与燕王府的人合作过许多次,彼此相识,她要打发人去普安寺探问此事,十有八.九会被燕王得知。

沈采苡并不想让燕王觉得她在窥视他,因此只能按捺住了想要了解真相的急切心情,打算等到那天去普安寺的时候,亲自去问问。

赏梅宴后,年节将至。

这还是沈采苡第一次在燕王府过年。

所以,她忙到连喝茶的工夫都快没有了——皇室过年,可不像是沈家那般的简单,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而之前在沈家过年时候,人情往来、年礼送达,大部分都是大伯母李氏在操持,她只是从旁协助。

如今却要她全权负责。

唯一比较庆幸的是,燕王的身份够高,且平常与京中大部分文臣武将来往也不密切,因此人情往来不算太多。

但她与燕王到时候得进宫的。

所以沈采苡忙得很,根本没时间,在年前去见普安寺见圆空大师。

而在忙碌中,沈采苡也不得不去沈家一趟,沈采苡的生日,就在年节这几天,往常因着大家都忙碌,故而沈采芃生日不会过得太大。

但今年沈采芃及笄,无论如何,都是要隆重些的。

沈采苡自然不好缺席。

等到及笄礼过去,刘氏李氏和吕氏一起,商定了沈采芃和吴洪川的婚事,不过这件事情真的开始办,也要等到沈瑛娶亲之后,让胡云洁来处理。

故而倒也不急。

沈采苡还在沈家见到了岑阮君,今日事情繁多,沈采苡并未与她多言,却说好,等到年后,岑阮君去拜访她。

今年过年,对沈采苡意义重大。

于太庙祭祀之后,完成了最后一步,沈采苡真真正正成为了皇家妇。

但说真的,一跪一上午一下午什么的,怕祭祀中间不雅而水米不进什么的,着实是折磨人至极。

第二天沈采苡死活不想起来,白菊红缨无奈,也只能由着她。

燕王见沈采苡腿上淤青甚重,眉心微蹙后,命人拿来药油,让人为沈采苡按揉膝盖,把淤青揉散。

对于这个,沈采苡立即拒绝。

并不是伤在脸上,以后也不会留疤,所以让淤青慢慢消散便可以,不用揉不用揉。

白菊无奈看沈采苡:“可是王妃,不揉开要青很久。”

沈采苡当听不见。

燕王挥手让白菊下去,沉默片刻,出声询问沈采苡:“你自己脱,还是本王帮你脱?”

沈采苡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燕王:“殿下,您说什么?”

燕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那句话,但沈采苡反问,他不想露怯,便只能撑着,狭长凤眸注视沈采苡,无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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