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似有两个人，只是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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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的白日开始得早，鸡鸣之先有人要下海，鸡鸣当中有人要下地，鸡鸣之后有人上学堂，滚滚红尘在东方熹微之中忙碌地流动起来，人气随着暖气，从地里融融地升起。

子时石惊言才刚说过阁窗里那一屏芭蕉合当有一场雨打，后半夜就当真落了场小雨，润了润土，一直下到晨，惹得庄上坑坑洼洼的老路存出来不少破碎的水面。

石惊言提着裙角，在水坑间的陆地上跳来跳去，轻灵得如同一片花蝴蝶。

“齐哥哥，你们北川的路欠收拾啊，办事的人都贪了银子了？”她自己玩得高兴，口里仍要揶揄。

“本就是片没用的地，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人来。”齐晟抱着扇子，慢吞吞地在远远地后面跟着，对云矜言道：“你那边来的人怎么回事？”

他一醒就开始料理，但那群人入了北川如泥牛入海，半点踪迹都找不到。他都不知道云矜言什么时候下了指令。

云矜言道：“我有用。”

齐晟问：“你要对本家在北川安的人下手了？打草惊蛇的事，别连累我。”

石惊言在前面哎哟了好几声，冲齐晟喊：“没人来也要好好看管呀，民生福祉呀齐家主。”

齐晟，“你不扑腾得挺开心么？”

石惊言单脚点在地上，欢快地笑着，水面倒映着昳丽的影子，她快活地道：“人家哪里高兴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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