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越来越远的雨声中沉沉睡下。

-----正文-----

白容止沉浮于黑暗之中，一点烛火努力地钻入他眸中，汇成最后的光点。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撕裂魂灵般的剧痛，还有生命的飞速流逝。

并不是没有死过，只是上一次死前他还没有那么重的牵挂，逼得他努力苟延，努力地睁开眼睛……

一片虚妄之中，他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

还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溅落在他眼尾，顺着他脸侧下滑，被微凉的指尖接住，缓慢又仔细地一点点抹去。

他知道那是谁，眼睫一动，那点烛火便明亮了几分，仍旧微弱，但是足以叫他看清面前的人。

那烛火很远很凉，但是温暖的心跳靠近他，他从那点温暖里拼命凑出来一点力气睁开眼，张了张口，露出一点无奈的笑。

云矜言眼边都漫开了血色，一滴鲜血顺着他的眼睫落下来，滴在白容止眼边。

他眸中有满殿火光，却意外的晦暗，没有一点亮色，像是被硬生生从这个世界剥离开了一部分，尚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跪着，不知道什么跪了多久，死寂得像一尊鲜红的雕塑，所有涌出的灵力只在白容止身外触碰一下，毫无芥蒂地涌入后，又没有去向地散开，重复多少次还是如此，他却执拗地不肯停下。

到了这一步，白容止反而释然了。

他动动唇，想和平常一样开点无关痛痒的玩笑，鲜血顺着唇角涌出，在脖颈衣领上晕染开来，莹白温润的玉兰坠子也静静没在血色之中分外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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