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有云，地上有老头

-----正文-----

盛夏。

一辆四处漏风的长途车上，零星坐着几个人，垂着脑袋昏昏欲睡。

只有一个男生抱着书包，皱着眉头看窗户外面。他的头发很黑，映着比普通人更黑的瞳仁和眉毛。眉尾微微上扬，眉头压向下，压出冷峻干净的眉眼。

太阳光跳跃在他的脸上，点亮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着的嘴唇，睫毛在光照下变成两把羽扇，半遮在眼前，遮住了几分冷漠。

路不平，坐在后面两排就像坐船。窗户是坏的，只能开到一半，车顶的天窗也翘着，但徒劳，闷热的风灌满车厢，依旧热得像蒸笼。

又过了快一个小时，张应则终于到站了。

站牌是个刚到他膝盖的铁皮牌子，上面写着行小字——“欢迎来到三良县”。

把书包挂在一边肩膀，张应则踩着油漆路，走进三良县。

这里的路很窄，两边是旧的小楼，床单和衣裳挂在窗户外面，滴滴答答向下落水。

天倒是很蓝，张应则躲开水滴，抬头望天，满眼是舒服的蓝，再低头看这狭窄的巷子，也不觉得太窝囊。

墙根边上，俩老头正在下棋，一人一个大蒲扇，边扇边走棋，腿边的马扎上放着切好的西瓜和超大号的水壶。

张应则拎着书包晃过去，站在边上看了会儿。老头掀开眼皮瞅他一眼，很快又投入棋局。

秉持着观棋不语的原则，张应则只是垂眼看着，手背后，单手拎着书包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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