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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开颅时手要稳，心要定，气要沉静。在神经外科的手术台上，技艺越高超，越要求一种与之匹配的冷酷和残忍。若非如此迟早被医院里日夜不息的生死流转压垮，若非如此迟早会在排山倒海的压力前败下阵来，若非如此迟早输给心肠足够冷硬、手足够稳的同行。这些道理没法教。所幸李江勋无师自通，学得既早又透彻，以比较痛苦的方式。

那天三台手术后，他和河英争吵，愈愤怒声音就压得愈低，到最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这几句咬牙切齿的狠话。河英红着眼，不理李江勋，越过他扬声询问排在后面的顾客：“您好，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李江勋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后辈正瑟缩着，欲哭无泪，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河英抹干眼角的泪，换上笑容：“是您啊，还是像之前那样要拿铁吗？”

“拿铁。”李江勋冷笑起来，看着星铉，“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又要像上次那样敷衍了事拖累我的进度吗？”

“哥！”河英听不下去，隔着柜台去拉李江勋的衣袖。

李江勋对她一笑，说话时声音很轻很阴森：“我管教我的后辈，你少插嘴。”

星铉低着头，往前一站，挡在李江勋和李河英中间。他先对河英笑一笑，很和气：“是，一杯拿铁，有劳。”然后他抬头看了眼李江勋，迅速垂下眼皮，慢慢说：“昨天安排的任务在昨天下夜班前就做好，放在李医生您的桌子上，您今天手术多，大概还没来得及看到。上次的差错是我不好，已经改了，之后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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