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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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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

-----正文-----

十六

铁皮盒子还带着体温,不到半个巴掌的大小,上边涂着鸳鸯戏水,红的绿的,煞是好看,自己在楼外定的伤药肯定是费了不少银钱的。

那人走了一会,我将东西放在内衬的布兜里,在院中坐了不知许久,整个院子也开始有了响动。

白日里,闲得无趣,和后院里的姐姐嬷嬷讲讲话,时间过得不慢。有些姐姐会唠唠别人可怜的身世和下场,也有些姐姐们喜欢在客人上面争个高下,明里暗里地表示自己那位地位更高,赏银更多,总想着证明点什么。

谈及这事,好奇了许久的人也算抓住这话头问我:“听楼里的人讲,买你牌子的那位没有续牌,可是出了什么事?”

问的那人倒也坦荡,周围的人神色莫名,估摸着是担心我难堪。

说白了,再怎么说不在意,我是难受的,只是最难受的劲已经过去了。

“那位林公子是我姐姐的客人,这次也算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才摘了我的牌,不续牌怕是因为没有姐姐合他心意。”我笑着回道。

“原是如此。”周围知道这事的人在点头,再次感叹老姑娘的好运气,遇见这么个俊郎大方又拐不走的恩客。半信不信的也大有人在,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呢。

院里的人还谈起另一个伶人,那个送我伤药的伶人叫云楪,这名字是花名,之前叫什么不得而知。

有个老姐姐说他是个好手段的。听了一会,翻来覆去也就那点事,不外乎抢了别人的客人,喜欢爬床的男娼。

这事说起来也逗,明明是楼里的人,大多是做皮肉生意的,却瞧不起爬床的伶人,女人伺候男人是天经地义,但是男人去伺候男人那可是下流的活。

这话她们当然是不会对着我说的,毕竟我只是个没人续牌的“可怜人”。之前也是没有人说云楪的,毕竟他只是个被人骗了身子的,只是现在情势似乎不同以往。

坐了大半日,等天色昏黄,拿着云楪送的伤药刚踏进里屋的门槛,便听见人喊我。

“小凌,管事的让过去招待客人。”

“是哪位客人?我昨夜里才有了客。”

“不是过夜的客人,只是喝花酒的。”那人朝我眨眨眼道,“客人说要机灵的,点名要你过去。”

我回屋简单拾掇一番,就去了客人的屋里。

“叩叩,公子。”

“进来。”

听声音是不认识的。

进了屋,对上的一双健气的双目,散着长发,见我进来朝我招手。

一人背对着我坐,只一眼我就认出来,正是多日不见的林公子。

听见动静,林公子没有回头。等我走在桌前,那人才放下酒杯看我。面色红晕,眼神比往日明亮,发髻微乱。

“几日不见,林公子近来可好。”我微微俯身打了招呼,才问对面:“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叫我大公子便是。”

“你可会享受。”大公子的扇子一收,用扇尖抬起我的下巴,朝着林公子说。

林公子轻哼一声没有理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啪”地将扇子拍下,朝着我晃酒杯:“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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