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何两家大婚这日，何家下人们傍晚便忙活了起来。

世子池旭不愿迎娶何婧音，被池驹捆上马，亲自领着八台轿前来。

娇娘虽远在柴房，仍能听见前头传来下人们称羡的声音，然，这分热闹与她并无干系。

她坐在下人房中，不哭不闹，仿佛不存在似地沉默着。

今日何婧音出嫁，何府请来了全福人替她开面、梳头，即便不满这桩婚事，仍做足表面功夫，将她风光送出门。

而她林娇娘呢？

爹娘在他人手上，生死未卜，同是出嫁，徐氏随意扔来一套何婧音不要的脏衣充当嫁衣，没有全福人来，只让长明留下的老鸨给她开脸。

娇娘含着唇瓣，脸色苍白。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吧……

「前头起轿了，我们也该走了。」

老鸨拿着一条棉绳打量她的脸蛋，叹，「娇娇这小脸儿连根绒毛也没有，开什么脸呢？」

娇娘晓得她在安慰自己，扯了个笑容，说：「阿满姨，您别说笑了。」

老鸨艺名“云嫣”原名王小满，是烟花巷附近怡红院的老板，她教了许多姑娘，可自己只卖艺不卖身，性事经验一根指头数得出来，那长明公公找上门时，她得下腭都合不拢了。

她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并不想伤害无辜。那时，她半信半疑，可后来，她说了好多外头趣事，她便彻底放下戒心了。

「老婆子我啊，向来实话实说。」阿满姨哼声，「我见过的姑娘比这何府的人多去，就没见过妳这般相貌的……唉！便宜那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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