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然

-----正文-----

缅山穿上你刚刚为他购置的衣物。他的身形太大，你的府中没有一件他可以穿的上的。

他只是简简单单穿了那么一件——织锦暗纹的，月白色，不算是非常华贵的料子。因为来不及定制。你还想为他套上外披和腰带，他示意你不必。

但即使这样，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气度华贵。

“阁下的府邸很暖和。衣物就不必那么繁琐了。”

你引着他到了正厅。

蓝鳍鱼端上来了。他必然已经是饿极，但动作仍然矜贵，净手，漱口，端端正正坐着，像竹子一样。

侍者为他净盘，盛汤，分菜，有条不紊。侍者退下，他才拿起餐具，小口小口用餐。优雅、矜贵。

我是个小丑。

我是个小丑——

你的心不停的在沸腾尖叫，灼烧着你已经极度疲倦的神经。

你无法控制地想起来那一年，你第一次参加黑王的宫宴，那些繁复的礼节，你学着别人，一步一步，勉强应付，最后面对那些精美复杂的餐器，却再也伪装不了。

你手足无措。

你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周围刺向你的目光，嘲讽，蔑视，不屑，嘁嘁喳喳，像针。

虽然那些面孔已经被你一手覆灭了，如今的朝中，全部是你的党羽。

但你一辈子都不会忘。

——而缅山呢。他现在坦然地坐在厅中，只着一身素锦白衣，那么瘦，那么伤痕累累，却依然风华烨然。

盏中的茶余半，碟中鱼余半，他便搁下了筷子，并不多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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