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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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区的夜像一盏磨得过于浓稠的墨，一点一点浸染了本就惨淡的夕阳。这里本是老工业区，最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如今文邹邹地装起了清客，竟也能吸引来不少的年轻人。

我听不惯太热烈的音乐，那些太强劲的鼓点总是与我的心脏犯冲。所以我随意找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坐进去，打算今晚再喝一杯。

菜单果然很让人失望，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酒保的动作倒是很快，看样子不是一个新人，又或者是因为人人都点这些酒，新人都练熟了。

我本来是打算听驻场唱两首歌的，但就在我端起杯子的那一瞬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边问到：

“先生，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我循声望过去，好确定那人是不是在对我说。结果那个年轻人已经拉开了位子坐下，就在我的身边。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点头：“可以。”

“谢谢您，您真是个好人。”

他很轻快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春日山林间的溪水，澄澈干净。但真正干净的人不该在这种地方问一个陌生男人讨要一杯酒水，不是吗？

我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看见他的眼睛弯起来，于是天边有了两道月牙。“这么晚了，您还不回去吗？”他问，像是一个自来熟的朋友，漫无边际地寻找一个可能发展的话题。可我仍然只是沉默，看着他捏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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