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宿舍,轻便得像回到自己的家。以刘军的话来说,跟串门似的。当一个地方开始被视为家的“安全”,那么就有了造梦的理由。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在这一年来真正意义上做了一次梦。
蓝澄澄的一片天,像我双脚触地看到的第一眼。涌潮在身后声声漫过,列车鸣笛在前方不断拉扯。铁轨硌着我的骨骼,麦草刺进我的肉,我和出生一样赤裸,蜷曲着,面庞埋进海盐般咸腥的柔软,溢出甜蜜的水液浸湿了我的头发。
摇晃的高压电线,停驻的两只白鸟借我一双眼。吮吻着交媾着吞食着,精妙的圆环使数学家赞叹,衔尾蛇的重现令生物学家汗颜,文学家会悲泣69式的爱欲完美得简直是自我毁灭——自我毁灭,没入巨浪还是被火车碾成碎片?
蓝澄澄的一片天,天旋地转;摇晃的火线零线,立定扑打翅膀的鸟徒劳地飞旋。不远处在爆发海啸,声音太大了,和鸣笛接近的声音一样大。在我们把对方吃掉以前,这两具濒死的躯体正在经历一场地震。
一个晴朗的早晨,两只白鸟停在电线上接吻,两具尸体在高潮的痉挛中被碾为了一具。烧焦的羽毛掉落像雪,很有艺术感。
小非,该醒了!赵闻非?有人在喊我,声音很低,还带着些许不耐烦。看来当一具尸体并不长久,碎烂的血肉也不行,穿透小鸟五脏六腑的甚至还有余电。我在这低低的呼喊中回了魂,只得抬起麻颤的手艰难地朝一侧床帘拍了去。口干舌燥说不出话,只有动作能告知我还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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