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衰老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很多,我想那并非整日一头埋在灰色天气里的未知悬浮颗粒物硌出的皱纹,而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维系着生命力的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地,不留痕迹地衰竭。
这种感觉很久都不曾有过。每日清晨七点半我准时起床,去取门口送来的新鲜牛奶和昨天的报纸。煮蛋的时候让出租屋自带的小型电视放着早间新闻,同时把音响打开自动播着黑金死金总之很适合吵醒耳朵的歌。十分钟后我剪完报纸,把字句碎片收进盒子里,玛丽莲曼森正好吼完第三首。窗外雪停了大概一个小时,我打开窗透风,空气中隐约透着工业金属的味道,某种程度上和报纸油漆与牛奶味儿都有点像。
我和这座城市这样的生活方式越来越趋于默契,我已经能分辨得清哪一个拍子下我将牛奶喝到多少毫升,鸡蛋壳的碎片落在哪一个音节与字符——直至不和谐音一点点冒头,先是略微的窸窣的锡纸擦落,电视机不时放出的喜庆小调,再到隔壁开门关门热闹的交谈,家属大院的鞭炮越来越响,好似雪爆炸在雪地,很快那些孩子们慌乱的脚步就会把它们掩埋,即便留下污秽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关上窗户的瞬间,新闻里主持人的播报停在了“新年快乐”。
新年,新春佳节,一年的尾声,一年的伊始,新春已至,春天的声音。
一定是春困致使的疲乏,衰老根本无力与其抗争。我半躺在沙发的角落里,无声地注视着再度摇晃起来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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