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早上，蒋老师跟我们宣布了一个消息。

为响应国家“洞察体育全貌，把握民族脉搏”的政策，下周二，学校将和兴华中学开展篮球比赛。

实际上，是在全市的范围内，抽中了这两个倒霉鬼。

届时，市里不少领导都会来看比赛。

蒋老师穿一件黑白横格的旧连帽衫，戴一副黑框眼镜，穿一条黑色运动裤，一双掉皮的皮鞋，脸肿得像一个红苹果，大概是熬夜备课了。他戴着一个“小蜜蜂”扩音器，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踱步进了教室，清了清嗓子，开口说：

“同学们，停一下，大家停一下。”

黑板上写着每日的课表，在角落竖着排列。头一个字是“英”。今天是英语早自习，明天是语文早自习，轮着来。最下面写着：应到52，实到51。看来有人迟到了。

蒋老师似乎没注意到值日生没擦黑板，上面还有几个数学公式。

教室一侧的杂物间门开着，一堆扫把头杂乱地倒在地上，垃圾桶满满当当，一只硕大的虫子爬过。

那时我们正在大声记英语单词，准备今日的听写：

“香蕉，笨拿拿，壁欸嗯欸嗯欸，笨拿拿， 壁欸嗯欸嗯欸，笨拿拿……”

“喷嗦，铅笔，皮椅摁西挨诶哦，皮椅摁西挨诶哦，皮椅摁西挨诶哦……”

“鲨喷呐，鲨喷呐，卷笔刀……”

“喷嗦鲨喷呐，喷嗦鲨喷呐，铅笔卷笔刀……”

跟小和尚念经一样，重重复复，毫无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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