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幺端着盆温水走进来了。他很识趣，也很有分寸，路眠雨让他来做这些事情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的眼睛始终都躲开关键部位，头也没敢抬起，只牢记自己是来做清洁的，多一分的邪念都不敢有。

只是还是难免扫到一眼那臀肉上渗血的掌印。路眠雨土匪当惯了，手底下没轻没重的。

“哎，您说说，您这是何苦。” 薛老幺叹了口气。他语气里多有尊敬，知道这是压寨夫人，更是路眠雨的第一位夫人，不敢怠慢。

大梨沉默。

薛老幺似乎也没有期待这人能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唠叨。

“论长相，我们头儿堂堂八尺男儿一表人材，多少姑娘家都抢着要嫁给他，山里面的爷们儿见了他都要多看上几眼，高低能配得上您。论人品，头儿也没得挑，这些年护佑一方百姓免受匪患兵患，谁家有个坎儿啊难的，求到他头上的他都得出手相救，论有勇有谋，那更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好汉爷，您还有啥不满意……”

“没啥。他很好。我一眼就看上他了。“

薛老幺没料到这人会答话，怔了怔才反应过来。

这人声音轻飘飘的，不像山里的土匪们都粗声音大嗓门儿。但也不女气，就是干净舒服，那种最温柔最深沉的男人似的。听老肖说路眠雨抢了个一等一的教员回来，果真是一等一，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薛老幺心里砰砰跳了几下子。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哪怕是心里都不敢再僭越半分。他知道，自己本是个走投无路的，多亏了路眠雨收留，又看在老肖的面子上给自己安排些轻省简单的差事做，所以他念着路眠雨的恩，更不想给老肖惹麻烦，一心只想撮合了路眠雨和这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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