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也会抽烟，你知道吗？

-----正文-----

先是伊恩褪下衣衫，咖啡和巧克力，橄榄球，青草和泥土的腥味，热烘烘的更衣室。生命在他的血管里奔流不息，从他跳动的心脏里亨利听到、同时嗅到、见到、体验到他失去已久的整个世界。窗帘被拉上，周遭陷入无尽、纯粹的黑暗里，唯余肉体摩挲之声、唇舌交缠的水声及亨利抑制不住的低吟。起初，他尽力变得透明，像一张薄薄的玻璃纸，接纳伊恩这枝鲜妍盛开的木槿。但少年展现出隐藏的恶劣，他要让静穆被情欲绑架，他要把活着的意味加诸身下雪松般不言不语的男人。

该死的，弗罗斯特先生，你并不是莫兰迪笔下的瓶瓶罐罐。

别在这儿用那个词。亨利温和地提醒。腹部抵在浅黄的木椅上—纵然现在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他当然觉得痛，身体被毫无怜惜地撕裂，太阳透过反光镜将光芒射向纸面，烧出一个焦黑的洞口。伊恩是他的反光镜，他在拥抱烈日的同时要忍受灼热的温度，即使被烧焦致死也不愿意退回无趣的夜晚。从此其他人都是月亮，如果亨利多看了一眼，那是因为太阳曾经给予礼物。

最后他屈服、投降在伊恩的暴力下，疼痛使他又一次重生，如蝴蝶破茧，第一次缓慢扇动湿漉漉的翅膀，一不小心就摔入泥泞。亨利呻吟，以至于结束时蜷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抽泣，还是黑的，没人提出过开灯。伊恩用带茧的食指擦过他的眼皮、眉毛、鼻梁和嘴唇。他满意地爱抚他的艺术，即使没有光亮也清楚亨利的美。那样脆弱的，暮冬的美。他还没有老，但已经开始步入状态下滑的阶段，瘦削的颧骨上有几道松弛的纹路，伊恩跪坐在地，亲了又亲，像色情片里纯洁的唱诗班男孩，思想和心灵都是茫茫大雪，掩盖肮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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