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里还未枯萎的香水柠檬，每一只都有不同的图案，月球、小花、外星人、歌唱家。

-----正文-----

屈直在酒吧外面找到小福时，小福正在专注观察一朵黄色的菊花。

小福蹲在地上，一块很小的纸杯蛋糕，她仰头望向屈直，像在等着屈直从众多蛋糕中挑到自己带走，颇有些可怜巴巴。

“在干什么呢？”

“它没必要开得这么精致对不对？”小福问。

那朵漂亮的黄色野菊花开在酒吧门口一处水潭旁边，它身上微弱的黄色在水面上都映照不出一点荧光，它在黯淡里每一片细长的花瓣都玻璃糖纸般易碎，小福没来由去质问一朵花为什么开在不该开的地方，还开得这么得意洋洋。

小福在酒吧里和屈直说自己并不害怕，她看到苏城那一刻起却做什么都很刻意。屈直欣赏完了唱歌和跳舞，完全心不在焉，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有股难以忍受的疲惫和疼痛在屈直的头部盘旋，她感到一丝难为情，为完全处理不好激情和稳定。不只是小福需要出门透透气，屈直也需要在远离小福的地方神游天外，放空自己。

小福看着那朵菊花，纤长的碧绿的花茎，单薄的鹅黄的花瓣，屈直看着小福，小福的脊柱在校服上透出一节一节的形状，她的裙摆已经垂到地上了。

“小福，裙子沾到水了。”

小福蔫蔫的：“你别看我啦，我现在好狼狈。”

她不确指使她狼狈的是否还有别的抽象之物，在相遇与离别之途上小福确实有神乎其神的预感，这些年来她在波涛中寻找短暂的安静，但更多时候对骤雨狂风有着悲哀而准确的估计。小福已然消化这种平静的惊惧无数次了，可是她手掌覆盖而下，这朵精致的花就会死亡，不管它扛过几重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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