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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祁宁的奶奶去世了。这是他来我家取书的时候告诉我的。

那天高考结束，我收拾了我们两个人的书，太多了，一趟带不回去，我只好先回家骑自行车，把书放在车篮和后座驮回去。我自己的一些书被留在课桌上，下学期用这张桌子的学弟学妹如果需要就可以拿着用。祁宁的书我不敢擅作主张，就都给他带回去了。

高考结束我和我妈就应该搬回去，房子的租金只交到七月份。我妈知道祁宁家的事情，跟我意见一致，就是先不着急搬走，等他缓一阵子再说。那几天祁宁家的门总是半夜开关，没什么作息规律，还有陌生的亲戚进出，我碰到过他们几次，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行色匆匆，我猜想祁宁奶奶的情况可能不容乐观。

过了大概十天，祁宁来敲我家门，我吃了一惊，赶紧让他进来。

我来拿书。祁宁说，他的神情憔悴，声音也不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能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

你奶奶……怎么样了？我轻声问他。

祁宁说，走了，前天晚上走的，年纪大了，又生了病，难治。

我没忍住心头的冲动，拥抱了他。祁宁大概是很累，也需要肩膀和依靠，顺从地被我抱着，甚至把头垫在我肩膀上。

我抚着他的后背，拍了拍，说，节哀。

他在我肩头极轻地“嗯”了一声，显而易见的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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