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点

-----正文-----

我开始感到反胃。

说来我曾看过部电影，影片主角是位罹患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的少年杀手，他并无悲惨过往，可却残暴野蛮，在某个大雨滂沱的漆黑深夜敲响了受害者的家门，并在往后因多起恶性案件暴露身份，接受了堪称残忍的治疗手段——

医生一边给他喂食精神药物，一边播放限制级的血腥画面，待那红底白圆心，中间旋着黑色“卍”字的政权旗帜出现时，旁白伴奏恰巧是他钟爱已久的贝多芬交响乐。

他头一次尖叫出声，仿佛窥见地狱场景般惊恐万分，整个人使力发呕又涕泗横流，拼命哀求医生能够施予怜悯，而非冷眼旁观，仅仅在他旁侧窃窃私语。

他热爱血，断肢和尸体，也热爱性，暴力和女人，却唯独厌恶犯罪时听到此类旋律，因为贝多芬是神圣象征，是他未被发觉的唯一弱点。

就像沈炎。

他也一样，在不小心中暴露了致命缺陷。

沈炎近来性情大变，与以往几乎判若两人，而且并非一时兴起，与我相对时身上已不见疯魔偏激。我也随他而变，即便如今看他一眼都不禁恶心发呕，却也还是在同处时扬起笑容，仿佛最出色的演员般惺惺作态。

他也不再掩饰，偶尔还会问些答案明显的问题，每每我都像听到句揶揄笑话，眨动下眼，再度朝他撒谎出声。

没预料到事态走向自然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如若我足够大胆足够细致，不至于到此时才得知他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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