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字辈如此擅水,却也不曾生出腮,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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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后,张海楼泡在鹭江畔一家民宿的露天浴池里。初春罕见的雨夹雪淋得他瑟瑟发抖,庭下梅花幽香。
柳木新船案年代久远,听说那条船半途遇到小风浪,不慎触了礁,没能平安抵达上海。很多经办细节张海楼已没什么印象,要查阅当年的档案才清楚,当然,时至今日再没人要求他复核这种陈年旧事,亲历者几乎都已不在人世。
就连一同办案的那张面孔,也日益模糊。
张海楼咂咂嘴,借助嗅觉调动起那次上岸后第一场热水澡的记忆。温暖的水汽中,对面的人面容朦胧,一双泛红的膝盖顶住他肋侧以免他滑向水底。舒适到无以复加。
温黄酒呕出满嘴苦涩回味,衬得梅花出奇的香。
那次案子结束,张海楼到家已临近开春,厦门罕见地飘起雪,霏霏似棉絮飞散,四下如覆白毡。
“回家挺早,干得不错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院中梅子树高枝平展,张海琪横卧其上。他以为干娘像戏文里唱的那样因人生大事愁白了头,挤眉弄眼问:“如此良辰美景,不出去走走?”脚后跟被狠狠踩一脚,皮肉骤热,似是淌出血。走近才瞧分明,她头顶薄薄一层雪帽子,青丝散入雪水濡湿的树干,巧妙地隐了形,难怪以他的眼力也会看错。
“你问胡碧亭啊。”张海琪面色酡红,眼神沉静如古井,梅子酒染得她身上很香,“他上吊死了,听说白事好大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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