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可以忍耐的，但本能不可以。

-----正文-----

汤越一个人折腾了很久，腺体上伤痕累累，最终体力不支坐在地上晕了过去。护士把他抬到病床上，他的手脚被束缚带绑起来，打上留置针。

在镇定剂的作用下汤越安然睡去，这几个月他消瘦许多，闭上眼面容疲惫，眉间是抚不平的痛楚，连嘴角都是绷直的。汤越梦到自己站在火山口，热浪融融，任何呼出的水汽瞬间蒸干，浑身的皮肤仿佛即将干裂开。面颊上没有任何衣物的遮挡，他没有用手碰就感觉温度是最高的，颧骨上的热气熏到眼睛，让他忍不住拼命眨眼。他想离开，但地面随着火山内部的软流层岩浆颤抖，带动他摇摇晃晃，根本迈不动步子。他环顾四周，遍寻无人，被浓雾和阴霾笼罩着，失去了最后一丝方向感。

汤越想呼救却发现喉咙已经干到黏在一起，脚下的晃动越来越剧烈，他只想转身逃走。汤越攥紧拳头，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使出浑身解数却不能迈开一步。面前是炙热的火山口，周围是呛人的浓雾，他又变成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绝望地挣扎，但那些燥热的、无力的、仿佛即将蒸发的感受是真实的，令人崩溃的真实。汤越在梦里感受前所未有的热量冲袭，在梦外也是如此，他大汗淋漓，五官都在皱巴巴地使劲。

终于，他拼了命地迈出一步。一切浓雾和热气都散尽，他猛地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和顶灯让他暂时分不清梦幻和现实。汤越还在尝试抬腿，却发现自己被什么束缚住。他向下看，发现自己的腿和病床绑在一起，刚刚挣扎发出的碰撞声还发着微弱的回响。汤越大口呼吸了几次，燥热依旧不减。难道他是野兽吗？要被这样绑在床上，他自嘲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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