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正在被审讯。

-----正文-----

这辆房车只比韩铭小三岁，十来年过去，忒休斯之船一样把零件都换了一轮。韩铭进了第二区就没怎么再来过，里面的布置居然没怎么变：简易小厨房，只能容下一人的卫生间，灰绿色的沙发，拉出来就是一张床。

泛黄的书页。

男人坐在驾驶室里，和韩铭上一次见他亦或是第一次见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顶着那张说是二十多岁也会有人信的脸，说：“听说你闲的没事，想出去找刺激？”

“我也想做点什么。”韩铭说。

坐在车上，熟悉的气息纷至沓来，时光悠然倒退，仿佛还是他八岁那年，趴在小桌上吭哧啃哧写日记。

其实他刚学会写字没多久，大部分时间都在扒字典中度过，天天又都是流水账，连半个笔记本都没用完，却认认真真地记录了时间和天气。

“也？”男人笑了，“小王子？”

“他叫赵曦言。”韩铭说。他当然知道男人记得住赵曦言的名字，但他的父亲是个相当恶劣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韩铭真的相信自己是花两百块钱买来的——他怎么不直接说自己是垃圾桶里捡的呢。

犹豫了一下，韩铭补充：“他是我的朋友。”

“韩铭，你今年多大了？”男人慢悠悠地说。

“15岁。”

“我15岁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念书。年级第一，想学的东西就没有学不会的，老师的宠儿，学校的希望，被他们一口一个‘天才’夸得飘飘欲仙。你妈妈15岁的时候……”他笑了一下，“她身体不是很好，没法出远门，最想做的事情是出国去看一场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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