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林卓就明白一个道理，阴谋作为，不能于背时秘处行之，夜半行窃，僻巷杀人，是为愚俗之行。

既然是谋杀，那自然要做得高明一些，至少不能留下任何破绽，或者说，即便自己有嫌疑，也要让自己无法被定罪才行。

林卓望着黑沉如深渊的江水发了好一会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如大梦初醒，有一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感觉身边的一切事物都很模糊，大脑像是一台进了水的机器，运转迟缓。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杀人了，这个事实让他惊惧不已，本能地想要逃离——逃离此时所在的江边，逃离这座小县城，甚至是逃离这个世界，逃到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仿佛就能够逃离法律的制裁和良心的折磨。

他害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他在意的那些人——老爸、周克礼、李勤、付阳以及很多关系要好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他们会用一句简简单单的“原来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啊”，把自己全盘否定，再把自己与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全部抹除，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那太可怕了，比死还可怕，所以他不能逃。

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他知道的，自己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自己肯定有办法的。

深吸一口气之后，他冷静下来，思前想后，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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