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无名逝去
-----正文-----
昨夜骤雨敲打了好一阵子屋檐,天边的雾气消散之际,仍有雨珠顺着青瓦落在了伞上,传来略显沉重的破碎声。明晦寺的桃花经历了昨夜的阵雨,花瓣不堪重负从枝头凋零,落了满阶。来来往往的行人从石阶上踏来又踏过,花汁在阶上留下晦暗的阴影,偶尔也在过路人的鞋边留下一抹凄艳的粉色。
这株桃树似乎在寺外存了太久,久到仿佛已是一个暮暮垂已的老人,但是谁也没有在意过,十几年前,这里原是没有这株桃树的,是一个年仅孩提的小姑娘,偷偷在台阶边的土里得意洋洋地塞下了一颗桃核,嘴里还念叨着“佛寺怎么能没有桃树呢”。
除了那桃核、除了那小姑娘、除了她被泥土弄脏的衣裙和指尖,这件事谁也不曾知晓。等寺里的方丈知道寺外多了一株桃树时,它已经在那里扎根许久了,方丈叮嘱僧人好好照料,说这是树与佛寺的缘,也是栽树之人与佛寺的缘。
今天似乎是与往日并无不同的一天,又似乎有哪里不同,只是有两个妇人打扮的青衣从寺外捡了些落下的花瓣离去。
“婵娟,是这株吗?”其中一个撑着伞,看着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用帕子包好花瓣的人。“满月,这寺外就这一株桃树,不会错的。”婵娟站起身子,收好桃花瓣,示意满月可以离开了,一路上两人再也不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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