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望着黑黢黢的江水，仿佛凝视着九年前的自己。

“那天离开这里我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大哥。我一刀捅死了他，接着又把这件事嫁祸到了三协堂头上。一周之后我带人灭了三协堂总堂。事后大佬亲自召见我，提拔我坐了大哥的位置，大家开始叫我“罗阎王”。知道我怎么下定决心的吗？因为我想，连那么悲惨的小东西都挣扎着要活下去，拼命从人生里吮吸一点甜，我有什么理由放弃？我一直记得那红红的小舌头舔着雪白冰激凌的样子。这么多年，每当我遇到过不去的槛，我都会想起那个画面。”

凌凌转过脸正对着他：“你早就认出我了？”

罗铮摇头：“没有。你变化太大了，而且年龄也不对，你当时怎么看都不像有十岁了。其实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活下来，更想不到你会变得那么漂亮。”

“漂亮？是变得更不要脸了吧？”凌凌冷笑：“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刚刚在会场上，你一个人站在柱子旁边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那么落寞，突然觉得有点熟悉，但也不敢确定，所以就带你过来试试，看到你接过冰激凌的样子，我才认定是你。所以你说十岁就想做我的番是真的？你对我那么执着，不是因为我是什么大佬，而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给你买过冰激凌？”

“不完全是。”凌凌垂眼看着手里那个几乎全都化成了汤的冰激凌：“你还记得吗？你当时赶我走，你好凶，我怕你揍我，只能跑了，没跑出几步，你又叫住我，”他看着罗铮，泪水在漂亮的猫眼里打转：“你问我：‘小孩，你冷吗？’，然后你走过来，蹲下身，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我脖子上，那条围巾好暖啊，你的体温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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