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契与那几人打斗了几番。

明明是那么让人看不真切的环境，偏偏方周生就是那么地清楚地看到了，刀是如何刺入周契体内的，刀是如何带出血肉的。

方周生感觉自己大概是耳鸣了，只能听到鼓噪的心跳声，闷闷地在胸腔跳着证明他还活着。

方周生腿软地坐倒在了地上。

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看不清面容，唯独那柄冲他砍下的刀在光线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

周契拼命地来到了他的身边，伸出那早已伤痕遍布的手，任凭砍到手骨的鲜血流淌，也不曾松开。

方周生此时早已眼含泪光，嘴巴里嗫嚅地喊出了：“小舅……”

其他几个人也都过来了。个个都很高大魁梧，有一个人伸手一把打掉了想要斩断周契手骨的那刀。

刀沾着血迹，跌落在了草丛里面。

“意气用事。”那个人道，“你真想杀了他们吗？有什么意义？”

方周生缓慢地跪爬，将身子靠过去，抱住了失力跌坐在地的周契。周契身上失血过多，神智已经有些迷糊了。方周生轻声地喊他：“小舅，别睡，小舅……”

“是他们害死了茉茉。”被黑面罩围得结结实实的汉子声音哑得离谱，“怎么没有意义！”

“……”那个人没有再说，冲着方周生和周契这边走了两步。

周契勉强撑着意识，努力回抱住方周生。

他能感觉到靠近那人身上的浓郁杀气，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那人并没有对方周生和周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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