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模糊间似乎被江道忱抱上了床。

可他睡得也不踏实，他不确定是不是梦，很真切。

他感觉有人，乌泱泱在他面前站了一排，每一个都在直勾勾地看着他，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他知道都是员峤区的人。

林余觉得惭愧，觉得害怕，更觉得难过。

睡到半夜，林余忽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翻身起来，呆愣愣地朝窗外看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门口被机器人推搡着，嘴里大喊着，“林余！林余！我要见林余！”

林余还以为在做梦，他的手脚冰凉，根本不敢回应半分。

直到江道忱也醒过来，温热的躯体从后面抱住他，睡眼惺忪地问：“是不是有人叫你？”

真切的温度传上来，让林余如梦初醒，他连忙起身披起衣服，“是许若，好像是许若。”

他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跑了出去，穿过中间的草坪，赶到院子门口。

紧随其后的江道忱叫停了正在拦住许若的机器人，不知道许若是怎么闯到这里来的，浑身都是伤，看见林余，他失控地冲他大喊，“是真的吗？你真的是神族吗？你骗我的对不对？”

林余被问住了，他张了张嘴，却觉得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有点绝望，“对不起。”

江道忱弯下腰，替林余把鞋穿起来，路上的石子锋利，他怕划破了林余的脚。

听见林余的道歉，许若忽然没有那么激动，他静静地问：“你改名叫江余的时候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就这样看着员峤区的人空欢喜一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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