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帖布置这些的人却没了踪影,仿佛从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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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个明白也是件稀罕事。
解雨臣敌不过药物的效力,意识如同琴弦震颤一般难以维持,丝丝缕缕消散在无数晦暗难明的念头盘旋织就的阴翳之中。他似乎看到黑瞎子在光影交割的廊下拉动琴弓,然而琴音仿佛都被漫卷的飞雪吸食,凝结在中庭惨白的露地中央。化雪时还能听到吗,被禁锢的嘶鸣。
或许是被疲倦冲昏了头脑,疑云不分轻重,均匀降落在身边每一个相对亲近的人头上。再不愿承认,也只是支配欲作祟,无法容忍时至今日还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解语花以自己为筹码在风雨飘摇的解家站稳脚跟,失去了什么,只有常年彻夜难眠的解雨臣清楚——如今或许又多了一个热衷巡回的老顽固。自幼德高望重的长辈们教他忽视、抛弃的那些纤细的感受,以往只敢在深夜造访,近来却频繁地冒出来晒太阳,像二爷爷家小阁楼乌黑的木地板试图除霉,然而炽热的阳光只能造成无可挽回的干裂、起翘,背阴小阁楼终因年久失修而倾颓,连同解雨臣幼年珍视的蝴蝶发夹、绣花小手帕一起,成为脏兮兮的废墟。
好像又是一种意料之中的死法。解雨臣梦到自己躲进斜顶破窗的背阴小阁楼。
冷峻的阴影隐藏了摇摇欲坠的立柱和短梁,瓦片接连不断纷纷砸下,天窗玻璃发出强弩之末的哭号。他无处可逃,下楼的梯子已经倒了,民国时期尚颇为稀罕的大面积玻璃窗受不住这般左支右绌的拉扯,哗啦一声崩碎,盛夏骄阳几乎将地面烤得起火,碎玻璃如水珠一般迸溅、烫得满地乱跳。背后是灰飞烟灭的隐秘之所,他没有抱残守缺的自由,便只有跳入着了火一般的庭中这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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