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恳求墨镜后那双眼睛的许可、实际上只是对自己的虚像,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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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黑瞎子开车,解雨臣在副驾驶绑着安全带睡得七荤八素。紧赶慢赶,好歹赶在死线之前进了北京。进京检查站看到他们的车牌号,对讲机亮了几下,查都不查。临近年关,高速路上净是离京的车,深蓝色切诺基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进恭王府时才被拦了一下。警卫员毕恭毕敬敲开车窗例行问话,目光越过黑瞎子向车内打量,瞧见副驾解雨臣扬着白白净净的脸、睡眼惺忪,方才敬了个礼予以放行。
玻璃升起,解雨臣已在干冷空气的刺激下清醒过来,见此情形,小声骂了句脏话。
“登台前可不兴说这些。”
停好车,黑瞎子递给解雨臣半杯温水润嗓子,后者剜他一眼,带有挑衅意味地快速重复一遍脏字,接过保温杯,将上不得台面的话和漱口水一并吐了个干净。
后台稀稀拉拉几个跟包的正为主顾打理行头,见解语花姗姗来迟,身旁戴墨镜的高个子男人不似打杂跑腿的,更像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一时不敢乱说话,躬了身子权作行礼。他们的主顾一个个单拎出来都是独当一面的角儿,这会儿聚在台前演吉祥开场戏,冷不丁一后生来势汹汹,颇令人摸不着头脑。
直至九门上一代,春节期间尚有行小宴以互通有无的传统。解家自打解雨臣正式当家以来,将小宴以堂会的形式改头换面搬到了北京,通常在小年前后、扫屋习俗之前,走动对象因地制宜变成了利益相关的各方单位。台上群英雅集,台下长袖善舞,主客之间人脉与资源的博弈,都在解家呈上的干果鲜果小八件的青花盘底见分晓。至于扫屋扫些什么,那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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