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珠是有马车来的,此时还坐马车。阮梁明是连催带骂,只骂画眉,把这一对主仆撵上车。他庆幸此行没有带小厮,又震吓赶车的几句,多掏银子给他,让他回去管好嘴,不许乱说话。赶车的收了银子,自然答应不说。
一马一车,往安府里来。
回京的路上并不近,阮梁明恨不能缩地千里,而掌珠恨不能此行万年之长。有心想同他说几句,见他骑马隔开几步远在车后,掌珠就恨上来,我是瘟疫吗?同我说句话,能过给你病?她悲悲切切,又不是爱掉泪的人,就憋在心里,把自己呛得一会儿难过一下,一会儿又如炉上烧饼,热腾腾的过不来。
就这样一会儿心似贴烧饼在火上煎,一会儿又如在冰川,全身上下俱化去,独有心冰冷的冻在冰窟窿里,马车进到安府所在的街口。
一见街口到了,阮梁明这才到马车旁,隔帘冷冷抛下一句:“这可认识路了吧,我有事先走了!”
“且住!”掌珠忍无可忍的叫住他。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明显的犹豫一下,后背动了几动,本能的是带着想避开,又却于情面,或是为着是亲戚,才停留下来。
但是他停下来,却不回头,嗓音还是冷如地底寒海:“说!”
说!
他竟然只给她一个字,他他他……
掌珠心酸的想,兴许,他是为了四妹夫,为了宝珠,才肯留这么一留的吧。
掌珠泪眼模糊,她本是个不爱哭,有事要让别人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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