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夏炤:我觉得和靖儿独处时有点闷热。
沈靖:我觉得摸着师兄有点悸动。
谢亦心:我觉得作为一个睡着的电灯泡我很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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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感悸动
秦家的国师之名不是浪得虚传,各类宝器、臻品、玄法、异兽,应有尽有,财力物力都是顶级的。秦时明武学的造诣兴许不高,但他手中的秘宝,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亮瞎众人双眼的。
夏炤和沈靖两个能打得被缠得抽不开身,眼看着夏炤敌不过孙月白,毕竟一个修仙的练家子和一个少年,纵然这少年天赋极好,也只能勉强躲过致命一击。但孙月白毕竟要的是他胸口那琉璃青瓶,投鼠忌器,她没有招招下杀手。
秦时明拿出的乃是秦家自制的宝器,游龙玉,此玉乃修行之人以外力注入灵力,可封存许久,一旦解封,玉碎而法泵,但凡被此灵力侵袭的人,都会短暂的失去力量,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且一炷香的时间后人就会昏睡过去。秦时明一度觉得此物太过粗俗,甚至有些邪性,算不得什么宝器。如今用在此处,却是刚好。
游龙玉被他以外力催动,只见他手腕一翻,手掌朝上,将那游龙玉抛上空中。玉在空中发出青色的光芒,“嘭!”的一声,玉石爆裂,巨大的法阵呈现在空中,青光色光芒只用一瞬间,覆盖了众人的头顶,迸发而出的法力瞬间如流星一般砸落地面,而那些活蹦乱跳厮杀得正欢的人,只觉得体内内力全无!手一软,长剑钉钉框框掉了一地!
苏青本就是剩了一口气,如同强弩之末,这下直接双眸一闭晕死过去。孙月白颓然地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得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双眼也不知是被愤怒激得通红,还是伤心过度哭得通红,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孙月白和苏青带的那名女仆,一下扑在了孙月白身前,怕他人再去伤害她,倒是个知道护主的。
那女仆见自家主子大势已去,忙跪下头朝众人磕了起来,一改之前嚣张的态度。
她一边磕头一边对秦时明说:“六月求小郎君手下留情,放过我家主人,她二人原没打算伤人性命……”
那六月是个嘴快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们主人之间的事情讲给了大家听。
孙月白望着昏死过去的苏青,她听不到其他声音,唯有那些以前和苏青在一起的画面,一直浮现在眼前。她一颦一笑,她一言一语,都清如鸿毛又重如泰山般压得她无所适从。
“我叫苏青,户部尚书家长女,敢问姑娘是哪家的?”
“阿月,我带你去游玩可好?”
“我们去那若耶上,可好?
“我喜欢阿月,我想一直和阿月在一起,我想每天给阿月梳头。”
“阿月,我此生遇到你已足矣。”
“阿月,不要哭。”
“阿月,我还有好多话想同你讲……”
“阿月,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好怕?”
“阿月,我不想这样……”
“阿月,带我回七宝殿吧,我想家了……”
孙月白痛苦得尖叫起来:“啊啊啊!!!”她到底是错了,错在强行留住本留不住人的,错在贪婪这红尘一世又一世,错在握紧了留不住的细沙,一步错,满盘皆输。阿青生死未卜,自己浑然无力,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她丧失了心智。她空洞得双眼中,唯有两行血泪缓缓流下。
众人都是蹙着眉听完的,听来这二人也是用情颇深,皆有些唏嘘。
夏炤对那孙月白道:“你二人入邪道偏差太多,且那苏青已然动了杀念,这琉璃青瓶定然不会给你们,你二人且好自为之吧。”
夏炤皇室血脉依旧,甚至连发号时令都无需多想,根本就是骨子里自带的……秦时明有种被抢了风头的感觉,当然这些小辈能看清楚是最好的。
众人渐感不适,昏死的昏死晕倒的晕倒,嘈杂而凌乱的大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众人均匀的呼吸声。
北雉天历十二年惊蛰这一日,很多人都搞不清后来是怎么回事。
众人丧失了知觉,却没有失去记忆,事情的经过大家清清楚楚的知道。
夏炤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安然回了住所,自己的同屋谢亦心也安然在床铺上休息。他身上的伤全部被处理过,不过还能和沈靖共识,便躺在那里叫着沈靖。
“靖儿,靖儿,你醒着吗?”
“师兄,靖儿醒着,你还好吗?”
“唔……伤口还有点疼,你呢,伤怎么样?”
“多谢师兄关心,靖儿都是小伤,无需担心。”
“那孙月白和苏青,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但却是两个可怜之人……。”
“那些被吸取精魂的学子呢?”
“学院夫子好像救了大家,现在书院一片宁和。”
夏炤悬着得心总算放了下来,大家同窗这么久,很多人已然是至交好友,那孙月白当时怨气极重,搞不好来个玉石俱焚,也是有可能的,都是年轻人,还待出了书院才大展拳脚呢,就折在这里了也未免太不尽人意。
夏炤起身想要去武学院看望沈靖,扯动身体间发现自己受伤更重,他无奈苦笑,毕竟那孙月白可是一直追着自己在打。
此时没顾及共识里的沈靖,这话就被听了去。
待他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伤口疼得他直蹙眉,折腾好了才发现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他拿过桌上的茶壶,茶水已经冷掉了,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了一口,冰凉的茶水入喉,才觉得身上的大汗下去了一点。
忽然间窗外响动,他走过去推开窗。
正见沈靖翻墙而入,半个人还挂在墙头上,正在那扯自己的衣袍。
夏炤扶额……
“靖儿你缘何翻墙?”夏炤问道。
沈靖迅速地看了看周围,以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忙示意他禁声。
只见沈靖迅速地翻过墙头,跳过窗户,“嘭”地一声关了窗户,一把坐在茶桌前,拿起桌上夏炤喝过的茶就灌了一大口。
沈靖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纸包来,递给夏炤,然后笑靥如花的道:“师兄,吃糖!”
夏炤惊讶:“哪里来的糖?”
沈靖并没有回答他,继续道:“这是西州的桂花饴糖,师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了吗,我特地拿来给你的,诺,就这么一点。师兄你伤口怎么样,让我看看吗,我还带了以前师傅给的伤药。”说着他又从怀里又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
原来就是为了偷偷给自己送个糖吃,这个傻小子。夏炤莞尔而笑。
他捻了一颗糖入口,桂花的香甜缓缓在口中散开,好似那西州朝阳五月天,香风袭过面庞,柔和而甜美,梦境般的美妙。所谓家乡,兴许就如同这般甜腻味道。
他又拿了一颗,塞进沈靖的嘴里。指尖划过沈靖的嘴唇,那红红的嘴唇挂着一丝晶莹,软糯可爱。夏炤的指尖好似被烫了一下,他轻咳一声将头转向窗户,不看沈靖,脸庞间飞快闪过一丝红霞。
沈靖小嘴鼓鼓的,双眸闪亮,他歪头看着夏炤,好似不明白一样。
夏炤抚平了心里的潋滟,道:“你不是要为我看伤吗?”
沈靖颔首,一边去扒拉夏炤的衣服。
两人年幼时一直同吃同住同眠,互相之间脱衣换衣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自从来了书院,分开了一段时间,不知为何,每每见到沈靖,都有种陌生感,又好似新鲜感,每当发现他的小变化时,那新鲜感总让他耳目一新,似又激动似又陌生。
夏炤觉得衣服被脱去的瞬间,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好似害羞又好似难熬,又好似在沈靖面前,这俱伤痕累累的躯体,让他自惭形秽。可那颗不知是怎么回事的心脏,通通跳的飞快,叫嚣着要冲出胸膛一般。
他白皙的身躯在接触空气的瞬间被激灵了一下,皮肤上隐隐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夏炤心间的慌乱感愈加强烈。
可他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沈靖,眼眸也静静流淌着暗流。
各自为政的两个人,自觉地封死了互相报告小消息的共识。
沈靖打开伤药,以手尖轻轻涂抹在他身后的伤口上。夏炤的肩宽腰窄,皮肤皙白,机理匀称,大大小小的伤口狰狞布满了全身。可那白花花的身体硬是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轻叹一口气,眼眸流转又看向夏炤的后颈,那白玉般的后颈边散乱着些许长发,柔软而富有光泽,脖颈上的喉结忽然轻轻滚动,兴许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他的指尖沾着师傅给膏药,此药清凉清香,缓缓骚过夏炤身体的每处肌肤。那清凉的药仿佛融入了他的指尖一般,让他的指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灼意,叫嚣着想要更多,掌心微微发热发痒,好像也想在那肌肤上好好涂抹一般。他暗暗握紧拳头,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痕迹,可是这点疼痛,根本拉不回自己的视线,那眼神似在黏在了夏炤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夏炤此时只觉口干舌燥……他浑身上下被沈靖摸得滚烫难耐,内心慌乱,心间一股浓浓的郁结堵的难受,让他又热又冷,又上又下,他既觉得有些难堪,又觉得如沐春风,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乱如麻。
沈靖那白皙骨骼分明的手,带着薄薄的剑茧,划过他的胸前,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望向自家小师弟,他低着头专心涂药,并不看他,可他那两只红红的小耳朵,又是什么情况?
心中忽然一动,夏炤忽一把抓住沈靖的手腕,他的手腕骨骼突出,皮肤却很柔软,捏在手心里软软糯糯的,他凑到沈靖耳边,轻轻骚着他耳边的碎发,呼吸间的热气抚过沈靖的耳尖,他缓缓地道:“靖儿真是心疼我呢……”
沈靖当下被夏炤的举动吓的魂不附体,直接推开夏炤,满面绯红。慌乱中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莹黄色的淡茶流了一桌子,水光在桌面上闪闪发着光。
这偌大的房间好似空气不足似的,让两人的呼吸都变粗了,只觉得胸口闷闷的。
沈靖小声的道:“师兄你莫要逗我啦。”
夏炤看他的样子,就愈加想要欺负他,又道:“说好的,我以后都要护着师兄呢,真打起来了,就让你师兄一个人对着那女疯子,好狠得心,好薄得情!”
沈靖忽又窘迫起来,他巴巴地道:“是我没用……”
夏炤看他那样子真的是好生欢喜,自家小师弟从小都是那么可爱。
他坏坏的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沈靖那白皙的小脸肉感很好,摸着丝般光滑。
沈靖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为什么不管是被师兄碰过的地方还是自己碰过师兄的地方,都火辣辣的难受,兴许是这个房间太热了。
这么一闹房间那点旖旎的气氛终于慢慢褪去,两人渐渐聊了起来。
沈靖道:“师兄你醒的晚,我听闻厉夫子下令严查书院内外,先下是要核实所有人身份的意思,且那孙月白夫子和苏青也被厉先生带走了,生死未卜。”
夏炤玩弄着手里的药瓶,眼神不定,他问沈靖:“为何那孙苏二人修炼了这么久,都没什么头绪,偏偏到了书院,就堪堪找到了方法,而且就那么巧,还在藏宝阁发现了琉璃青瓶?”
他将那药瓶在桌上顿了两下,继续道:“又是偏偏挑在此时动手,且不说二人原本有没有打算伤人性命,却在关键时刻也失了心智,暴走也是随时可能的事情,最坏的可能就是我们全部命丧在孙月白的剑下……”
沈靖越听他说,越觉得周身寒冷,好似一张巨大的网,在将他们慢慢围起,而那巨网之外,不知道站着什么人在冷眼看着他们。
“师兄的意思是,有人刻意引导?”沈靖问出了心间的疑问。
夏炤说:“不好说,但是如果目标是冲着我来的,那事情就简单了。”
沈靖咬了咬后槽牙,有些愤怒的说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待我发现谁是幕后主使,定将那人绳之以法!”
夏炤暗想,西州那边的手怕是伸的太长了,这森严的阖都书院,也被渗透了进来。即使这次孙月白不爆发,但只要她在这,就是个祸根,早晚都会出事。
沈靖思前想后都觉得师兄的处境太危险,他陪着夏炤从小如履薄冰般的生活,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明,唯有一直在师兄身边,自己才能护他周全,他瞥了一眼那边床上安睡的谢亦心,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夏炤看他面容阴晴不定,以为他思忧过多,便快慰他说:“靖儿无需担心,你瞧那秦夫子,不是很靠谱吗,书院还不至于沦落于市井那般危险。”
夏炤话锋一转,兴许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问他:“靖儿还没说这桂花饴糖哪里得来的?”
沈靖当然不好告诉他是武学院的少女送他的,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只得半真半假的说:“就……就别人给我的。”
“哦?”夏炤好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沈靖觉得自家师兄可能又打算捉弄他,毕竟以前在秦师傅家时临街的姚小姐送了他几块点心,那时他开开心心的拿给师兄吃,就被师兄捉弄,问他是不是打算去姚小姐家当上门女婿,小小的沈靖差点被气吐血。
沈靖起身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门口,直接继续翻窗逃也似的一溜烟跑了……
夏炤捏着那饴糖,惶惶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