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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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灞县的官道已经被洪水截断了。两人只好绕道而行。旅途的艰辛难以尽述，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张小满交到了韩冲这位朋友。

韩冲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有一次他们遇上了剪径的强盗，韩冲以一敌十，一剑就削下了首领的耳朵，吓得他带着手下仓皇逃去了。即使有这样的身手，韩冲的性格却十分随和。他喜欢说笑，而且从不发脾气。张小满缠着他问东问西，他总是知无不答。两人相处的时间日久。聊天话题也从剑术转到了各自的经历上。韩冲说他生父早逝，苻大人将他养大，待他如亲子。不但延请名师教他武艺，还送他这把家传的宝剑。他还说了不少苻大人体贴民情、宽仁待下的事迹。从他的叙述来看，这位苻大人虽然身居高位，但确实是位好官。他说得很真诚，张小满也有了六七分相信。

韩冲也问起过他的身世，张小满不敢透露太多。只说抚养他的道士师父去世后就开始自食其力了。听他这么说，韩冲露出一脸同情，显然认为伤心事就不该多问。张小满暗自感到庆幸，虽然他挺喜欢韩冲这位大哥，但是做人还是保留些秘密为好。

他们终于进入了灞县地界，见到了清河边上所谓“河伯之怒”留下的遗迹。站在高处往下望，只见古老的清河堤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苻渊命人造起的维修工事不可谓不壮观，可是已经被冲垮了一大半。决河将土地切割得支离破碎，河水所经之处，只能看见树顶与屋脊的一部分。难民住在高处临时搭起的草棚里，衣不蔽体，满面愁容。到处是飞舞的蚊蝇。见到这样的情景，张小满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眼下最要紧的是去见苻大人。两人进了县城直奔馆驿，却扑了个空。看门人说苻大人上东面的船厂去了，至于为什么去，他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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