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讲！下蛊成全别人，世间哪来这等美事？”

-----正文-----

一杯黑白冻鸳鸯送上。张海盐单手将吸管打了个圈，嘬一小口咂咂嘴，转而点起烟。

深夜茶餐厅沉浸在喃喃歌声中，已没什么客人，桌椅和玻璃窗浸在室内冷气和室外冷雨交织的水雾中，各自一副昏昏欲睡的架势。邻桌一清秀少年回过头来问他：“先生，可否同你换位坐？”

这么晚还在店里，张海盐只道是老板家小孩，若果真如此，老板倒是个深藏不露的大手，少年身材着实练得非常匀称。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歪着下唇口衔香烟换过座位。烟气向夜色更浓的雨中飘去，身后刚刚换桌的少年正慢条斯理重擦桌子，白衬衫袖口洗得隐约发毛，却是非常干净。

桌上分明只有黑白冻鸳鸯刚刚淌下的水痕。张海盐颇觉有趣：“晚上不睡觉，跑来路边偷吃，你娘不打你才怪。”

少年回头，正迎上他说话喷出的空气，偏过脸躲了躲道：“你肯定没少挨打。”

张海盐心里尚且转着方才的事，是以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少年的神态有点眼熟。被张海客遛了几天，却是没遭拒绝，对方还顶着肿成猪头的脸跟他有来有回还一番拉扯，对他而言这已是好结果。他光明正大走出医院，仰脸潜进雨里，雨水点点滴滴砸花他的视野，可是他的身子愈发像游鱼入水一般轻快。原是春风得意拿人开涮，冷不防被稚气面孔一句抢白后来居上，他顿时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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