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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帝努在公寓电梯上升时，还在追问下午效率降低的原因，或许这样说——发现自己在办公桌上睡着的问题。他的人生也许除了最喜欢的儿时玩伴金毛在医院没救回来之外，没有任何时候感到过这般无力，感觉原本一直牢牢攥紧在手的命运绳索叛逆地追求不被允许自主权。

最近很累吗？并不觉得。周期健身的他又划去了而立之年就服老困倦的原因，作息也规律，李帝努用赖以生存的逻辑无法解释，心想也许需要向家庭医生预约一套完整的身体检查。

看文件睡着了。

啧，他甩甩脑袋，在发胶统治下服帖地各司其位的发丝失去控制，有一缕垂下，打破了刻意营造的精英感，而仅仅像是一个为生机发愁的社畜。离谱，填睡着这个效率差值让他比平时晚了一小时才下班，连黄仁俊最喜欢的限量发售的红丝绒蛋糕都没能赶上，早早售罄。

莫名其妙，他这样形容自己的最近，时常地感到身体中的冲动，不定时地涌现，脉冲一般，但却没有对象没有受体，来得莫名其妙，又被暴力地镇压。

他无意识地拧着眉，打开了门。屋内各个家具表面浅浅地铺着一层食物香味，但因为长时间放置失去温度而闻起来有气无力，偃旗息鼓。而任劳任怨的香味创造者，黄仁俊仰面靠在餐桌的凳子上，已经睡着了。

他走进才发现，黄仁俊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因为熟睡脸上失去了平日柔软的微光，从高挺的鼻梁切过来的暖光竟过滤出些许清冷。李帝努小心地移动着，去客厅沙发上拿过黄仁俊在家作画时常盖的绒毯，想为他披上。没想到李帝努刚刚俯身下去，在黄仁俊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时，黄仁俊就悠悠转醒，直愣愣地对上他下俯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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