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很空，很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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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春雨又湿又冷，如白雾笼罩在树林间，细密地落在山路的泥泞上。

不久前，我从汝南来到广陵，加入了蛾部。我穿着那件已经做旧的碎叶石榴裙，背着褡裢，主动与蛾使雀使二人来到江东收集消息。

雨渐渐大了，打得马车棚顶砰砰作响，马车沿着天姥山的山路疾行，我无暇欣赏重叠的山峦中那林间幽深的翠色，被雨雾包裹着。我的心始终紧张着，随着辘辘的车轮声跳动不已，终于到了山中打尖的客店，我的心反而静了，我终于重新见到了那个人。

郭嘉正靠在窗下休息，握着一柄翠玉烟杆，烟雾与林中的春色丝毫不差，他的浑身都湿了，水从发丝滴在蒲团上，和以往一样，无论下再大的雨，他从不撑伞。

天蛾与雀使随着店小二去安排住宿，这不是据点，万事皆得小心翼翼。雀使让我呆在下面不要乱跑。我在站在门口等了许久，郭嘉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凝视着我，我朝他看了过去，是那日我在勾栏上见过的眼瞳，很空，很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他像是参透了万物，又像是一个疯子，他微微笑了笑，说：“淑女若是不嫌弃，便坐下休息吧。”

我没有开口应他，只是对他行了一礼，便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着他，他也穿着一件嫣红的华服长袍，不着发冠，任由那长发散在苍白的双肩上，更使他的脸庞愈加瘦弱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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