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三堂课，是祝秋白自任教以来上过的最漫长，神经也最紧绷的一次课。

明明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讲台下不远处的第二排座位上，迟曜单手托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投影出的课件，时而低头在平板电脑上写写画画，时而流畅地转着手里那只看起来尤其轻巧的中性笔，似乎与周围其他普通的学生并无区别。

可他的存在，于祝秋白来说，却过分明显——迟曜若有似无的目光，总是令他如芒刺在背，一整堂课下来，握翻页笔那只手的掌心都已经汗湿。

悠扬的下课铃声中，学生陆续走出教室，等祝秋白替最后几个学生解答完问题后，整间教室里的人已经完全走空。

只除了迟曜。

他微扬着头，闲适十足地靠在椅背上，被牛仔裤包裹得笔直而修长的双腿微微岔开，虽坐在下首，与祝秋白差着一整个讲台的高度，却丝毫不见仰视的姿态。

“要关门么，祝老师？”

祝秋白闻言，呼吸蓦然一窒。

这间教室的地理位置有些偏，此时距离下课也已经过了好一会儿，门外走廊听起来也静谧无声，安静得祝秋白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祝秋白关好门后，转身看向迟曜，目光有些复杂。

“过来，”迟曜不再称他为老师，并发出几乎已经刻进祝秋白骨血中的命令，语气也变得肃然，“跪下。”

祝秋白的身体对于这个声音的臣服欲，远比他自己想得还要来得强烈——这已经不是祝秋白第一次发现，他真的很难拒绝这个声音提出的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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