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滴在夏追后颈，很烫，像开水一样烫。

秦铄哭了。

秦铄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哭呢？

她心里乱成线团。

他就这样子抱了她很久，一动不动像棵树，到后面泪水停了，他还是这样抱着。

夏追腿僵了。

其实她想说你别这样难过了，因为我就是这种人，偏心又自私，死了一百年、骨头化成灰也不会变，你不要再喜欢我了，去喜欢别的值得你喜欢的人吧。

但她知道这样说出来他一定又会哭的。

可是夏追也没有办法。

她做不到为别人改变，也做不到毫无保留地回报。从她爹妈死后她就没人爱了，一直都没有，因此养成了不值得被爱的特质。就算现在有人来爱她，她也不懂得如何被爱，如何让爱她的人不伤心。

有限的生命里，她曾经错将宋一清的玩笑当作友谊，并预备尽自己所能地回报——结果肉眼可见地很不好，所以她想，还是不要期待别人的感情了。

她也不期待秦铄的感情，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是不期待。

秦铄的声音很闷：“那你喜欢他们吗？”

夏追没问“他们”是谁，回答得不假思索：“不。”

他就松开她，改为面对面地说话。

秦铄眼皮太薄，一哭就红得发肿，看起来狼狈得有点搞笑。

他离她很近，声音还是抖的，但不再如从前一般憋半天不肯开口：“不要比曾经喜欢我还喜欢别人，这对我就够了。”

夏追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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