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原谅奋力过但无声

*吴同学的学长第一人称视角，接着第一篇设定

-----正文-----

“师兄。”

她从前不这么叫我。甚至说，有六年她从来没有称呼过我。还有四年我们分隔在不同的城市，这是第十年的冬天，她刚来到实验室三个月。

在我的印象里她从来不是以聪慧著称的人，以至于七月初我第一次从导师那里听到她的名字时以为是同城同名同姓的某个陌生人。

可能也的确是陌生人了，四年实际上并不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她如今大概也称不到聪慧的份上。我接过她的笔记本，出一只耳朵听她的问题，老神在在地回忆往事。

我从前并没对她多感兴趣，这十年一贯如此。我们差着一个年级，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唯一的交集就是课外补习。我的生活很简单，目标很纯粹：学习，然后做到最后。这是我母亲退而求其次的期望：做不出最好，也要拼到最后。在成绩和没日没夜的内卷里我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她。旁人看着是可以算青梅竹马的许多年时间，其实我们从来没有那么相熟。

我把笔记本还给她，她镜片后的眼睛躲闪了片刻，朝我道谢。我忽然想到她对我母亲的信条比我贯彻的更好。

她用那种目光看了我十年。

从她的初中一年级开始——其实我们相识比那要再早两年，早在都还要有资格过儿童节，早在一个真心赤诚而易于亲密的年代，早在性别界限还模糊不清的年纪。那时候哪个男孩不爱炫耀，她拿着题过来我便有求必应，脑子转得快，给她讲题时顺口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贬损，她也不会放在心上。放学时候她坐校车在我自行车后面叫着快看美女，满校车的小孩都在高声起哄，我低头加快了速度把她甩在后面。后来我想起来，我从来不记得她说话的声音有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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