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他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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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盯着他看。

并非是出于什么无聊的自我意识过剩，而是作为连环杀人犯对于他人视线的敏锐感觉是这样告诉理发师的。那道视线时不时地、持续地聚焦到他的身上，但没有丝毫的恶意——于是理发师选择了不予理会——只是一次一次地逐渐带了些缠绵暧昧的温度。

这倒是，稀奇得很啊。

理发师眯着眼睛轻哼一声，把手头的书倒扣在小茶桌上，借着喝茶的动作，用余光捕捉到独自一人突兀地伫立于落地窗另一侧的空间里的面容带着稚气的青年的身影。他的脑袋上松松的扣了一顶帽子，压制住了年轻人疏于打理的乱糟糟的短发，帽子底下翘出来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一双蓝眼睛清澈透亮，嘴角有割裂后的缝线，穿得像个报童似的。理发师咽下那已然温凉的茶水，重新摊开书，想起来那是个佣兵，又忍不住瞟了一眼依旧站着不动的人，模模糊糊地揣测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男孩上过几年战场，重新沉湎进了未读完的书籍。

理发师对视线不予理会的坦然也让他很快遗失了日常生活里对那道没有恶意的视线的异物感，当杰克在午后的茶会倾了上身用意味不明的语气轻声说：“那个佣兵，弹簧手，他在看着你。”的时候，他不甚在意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那个弹簧手不加掩饰地观察理发师的方式不被发现才叫他奇怪呢，他甚至恶趣味发作，毫无另一当事人的自觉地期待过发现的人多起来以后小男孩陷入流言的样子会不会很有意思。比起无害的视线，理发师比较关心他什么时候可以从杰克执着着不肯放弃的过家家似的杰克家族定期下午茶里脱身，这太无聊了，他烦躁地用左手食指快速而无声地敲击着桌面，但是别的杰克好像把变着法儿地将他扯来参加过这种活动当做一种娱乐手段了，他没有办法干脆躲起来逃掉不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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