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祖劭草草了结政务,来清修院翘首盼。
丽麂下车后,并不急于相见,着女官知会他稍候,从小圆转楼梯上妆阁,更衣、小憩。
她的疲倦不假,近来更是殚精竭虑,揽镜一照,较同龄人似乎早衰,眼角已有细纹,睹之心惊。因为是美人,更加觉得伤感。默坐移时,也不加修饰,只补了一抹唇红。
祖劭在楼下书室,起复坐,坐复起,虽等得心焦,也明白她是近乡情怯,告诫自己,就软顺肉麻些何妨。
半个多时辰后,丽麂始下楼来。
她的苍白憔悴,祖劭一望而知,心揪痛。归省久了,兄弟还好讲,姒娣则难处。她又骄傲,更受不得气。但愿她从此明白,谁个对她好,哪里是她真归宿,少给自己委屈受。
见她泪盈眶,乃告罪:“都是我的不是,你多担待。”
丽麂倔强地揾泪,头一昂,“我才不是为你哭,我是为我的阿勊。”
阿勊亦先期抵雒,收拾了行装,约了几个王友伴随,便追已在半途的郭彭公去也。
祖劭道:“既舍不得,就别叫他去冒险。”
丽麂瞥他一眼,“他又没有父荫,缺什幺,想要什幺,只能自己去玩命争取。”她不像别个守着独生子过活的单身母亲,把儿子拴在裙带上,宠惯、拘管成废物,从小就肯摔打阿勊。当然,阿勊也禁摔打,乐见挑战,继承了乃父迎难而上的执拗。
祖劭笑,“别屈枉我,什幺是阿治有而阿勊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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