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
-----正文-----
聂凤出生时睾丸中间有一道红线,像画上去的。
医生说没什么大毛病,聂丰秋便欢天喜地地跟村里的人说这孩子肯定天赋异禀。没人听懂,聂丰秋又说:“俺儿子以后不当官儿也是个生意人!”并慷慨地扒开婴儿的腿让大家看那道不寻常的红线。大家拍手叫好,聂丰秋笑着笑着心里却琢磨出一股冷意和不甘,甚至越发浓烈:
他作为一个上门倒插的女婿,这孩子不可能随他姓聂。他暗自咬了咬牙,村里的人大多姓董,孩子的母亲也姓董。董春秧临盆前梦见一座形状怪异的山峰,拨开草丛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婴儿,不哭也不笑,安静地看了她好久。她忽地醒来,肚子发紧,腿间淌浑水。村里的收生婆在赶来路上摔了一跤栽乱石沟里,人当场没了。董春秧赶去医院挨了刀才抱上孩子,回村里没敢说是剖腹产,只给孩子取名董峰。聂丰秋脸上笑着,孩子的爷爷喊一声董峰,聂丰秋便趁全家睡着时在孩子耳边喊十回聂峰。
村里的人来看孩子都先喊聂丰秋一声“聂先生”,然后夸眼睛鼻子看不出什么花样的婴儿白得像酥梨,壮得像满村窜的巴狗儿。唯独一个傻子指著孩子的开裆裤笑:“小鸡儿像花生米子!”
傻子被大伙儿赶走,聂丰秋也不会客了。
董春秧的母亲死得早,没能见着孙子。父亲尚在,年纪不大,原本跟随施工队伍到处建设,后来在工地磕到脑袋又摔断腰,卧床好些年了,而且长期承受工地噪音害得现在眼瞎耳背的,竟不知怎么就把傻子的话听进去了,愣是撑起身子跟董春秧说了土方子,让她给孩子的小鸡儿长长个儿。董春秧的面子也过不去,还没出月子就到附近的庙里求神,一跪就是一个下午。她还把聂丰秋赶去田里摘野草煎煮成汁,结果草摘错了,孩子被压着灌下去吐了两回,脸跟草一样绿。这还没完,孩子穿开裆裤方便了俩人时不时将小鸡儿往外拽。孩子的脸不是喝草汁喝成绿的,就是哭到一会儿白一会儿紫,直到三个月后,俩人忙着给孩子办百日宴,这才没空折腾长个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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